爱与恨,恨与罚。
相对的两人彼此都留存着一丝期许,血浓于水,但在此刻,彼此对峙的两个人之间,这份血脉相连的情感,就变得只剩横刀相对的牵绊。
迟絮瞧着怒火中烧的儿子,对着他笑了笑说道“你可知道,这白绫横在脖子上让人喘不过气的滋味?”
罗侨转过头去说道“你与他的勾当如此龌龊,抢夺人夫,这就是母亲所为吗?”
迟絮对着他说道“为了利益总要牺牲一些手段,就像他可以为了利益牺牲掉自己的儿子。”
罗侨冷笑着对迟絮说道“母亲此言也是想要牺牲掉我吗?”
迟絮笑着说道“我的儿,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错觉?我是你的娘亲,不是你那没良心的父亲。伤害自己的骨肉这种残忍的事情,为娘的可是做不到。”说着迟絮拉着罗侨的手来,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罗侨有些嫌恶的甩开迟絮的手臂。他对着迟絮说道“总是说出这样的话来,自欺欺人的把戏母亲也演的够多了吧。”
被甩在一边的迟絮冷着脸说道“从前你都不会顶撞我的,怎么了,自从造了反之后,你就要彻底与为娘撕破脸皮了吗?”
罗侨说道“我们不早就已经撕破脸皮了吗?母亲既然怪罪我的独断专行,何必放权给我,干脆连同我身边的全部人都赶走,就剩我一个人。母亲大可以将我当做您身边的一条狗,关在笼子里,套上锁链,日日目睹你的骄奢淫逸。如此您看可好?”
“放肆!”迟絮一巴掌打在了罗侨的脸上,她冲着罗侨说道“我惯着你忍让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当初生你的时候没折磨死我,现在倒是一笔笔的过来讨账了?你当你是一条狗,就只因为我平日里管教你太严,惹得你生气至如此?”
罗侨说道“所以母亲就要一直将我当成提线木偶一般的傀儡吗?你与父亲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你爱你的权势,你贪恋男人的美色,你现在都已经得到了,纵横江湖,将红灯阁做成天下第一大的暗杀组织,你已经做到了,你还在乎什么?”
迟絮对着他说道“我若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相信吗?”
罗侨说道“那是母亲想要的结果,非是我想要的。”
迟絮对着他吼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金钱,地位,女人?宋如兰的事情是我的疏忽,先前我也的确不喜欢她,但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她不是你可以堕落的理由。”
罗侨转过身来对迟絮说道“所以母亲认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所想?是母亲安逸生活的太长久了吧,才会忘记了我们曾经也是武林之中响彻一方的名门正派。躲在这里苟且偷生,难道这就是母亲的所愿吗?”
迟絮听着罗侨的话,亦是对他说道“你不想做这个红灯阁掌门吗?”
罗侨说道“儿子永远都记得,自己是罗霄殿的人。”
迟絮听着罗侨的话,却是咯咯的笑着。
她对着罗侨说道“你想做污泥之中的那一朵白莲,我该说你是太天真还是该说你太幼稚。”
罗侨对着迟絮说道“母亲的出身于天问宫,更是中原武林的擎天正道。堕落至此,母亲却也能心安理得的困守在这地方?”
迟絮瞧着他说道“正道?身为正道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吗?我的儿,若你只是想要反抗为娘,倒也不至于弄出这样的事来。”
罗侨见着冷冷的对那女人说道“母亲,你错了,大错特错。”
母子相对,口中却是冰冷的不能再冷的言语,如刀如剑,刺穿着彼此的胸膛。迟絮瞧着那张越来越像罗欲天的脸,心中却好似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