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吃得快，李凯跟司机吃得也快。
不到五十分钟大家结账完毕，李凯在网上搜了个最顶级酒店，几人开车过去。
县城最豪华的酒店也只有三星。外观看起来尚可。进了大堂，装修也还勉强。
蒋北琛决定就在这儿凑合一晚。
李凯过去开房。
前台妹子笑呵呵看着他：“您好，请问几位？”
“四位。”李凯把身份证推过去。“麻烦开四间最好的，谢谢。”
妹子把三个身份证拿起来看了一下：“请问确定四位吗？”
“是的。”李凯看她眼神疑惑，压低声音跟她解释。“那位女士出门急，身份证忘记带了。但是我们都有。通融一下，不要那么较真，谢谢。”
妹子客气的笑，指着前台上贴的一张民警提示给他看：“不好意思先生，这是规定。入住必须凭本人身份证来亲自办理，不然民警过来抽查，万一查到我们都有麻烦。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通融得了的，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先生。”
“哎，话不要说那么早嘛。”李凯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大团结递过去给她。“我们四个人三个都有，没什么大不了。没那么巧正好查到。你别担心。”
妹子看他递钱过来，吓得把手赶紧缩回去：“不好意思先生，真不可以。这是规定，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做不了主。万一查到，酒店要被吊销执照的，您别为难我。”
“……”李凯也无语了。
片刻，他回到坐在休息区的蒋北琛身边，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
蒋北琛倒是可以理解前台的担忧：“不行就不行吧。服从规定。去开三间。”
李凯以为蒋北琛打算让他跟司机挤挤，腾一间出来给宁曦，不敢有意见，去开了三间。
房间开完，房卡拿过来，蒋北琛却交代宁曦：“你先在这儿坐着，五分钟以后找机会自己上楼。我住602，房门给你留着。”
众人：“？？”
蒋北琛淡淡扫一眼他们：“现在治安管理很严，民警确实随时有可能过来抽查。让她一个人单独住，万一被查，身份跟登记不符，岂不是害了人酒店。”
众人：“……”
“在我房间凑合一晚。来检查的时候躲一下就是了，不至于出事。你们觉得我这样安排有问题？”
“没有！”李凯跟司机异口同声。“蒋总考虑得很周到，我们没有意见。”
宁曦在一旁脸憋得涨红。
蒋北琛拿着房卡站起来：“那走吧。记住房号了吧方工？我们都是同事，革命友谊，这
时候就不要分什么男女了，我都是为了你好，不要多想。”
嘿。
说得这么坦荡，宁曦要是敢有点什么意见，倒显得自己想歪了。
被他架在那里，宁曦也不好反驳了。只能看着他们站起来，“我记住了。”
蒋北琛还是有些担心她阳奉阴违，站都站起来了，临走之前还忍不住威胁她：“嗯。就五分钟。你敢趁机乱跑，或者想什么别的歪主意。出了事，别怪我拿整个技术部是问。”
在一片诡异又默契的沉默中，他带领李凯和司机率先上了楼。
踌躇五分钟，趁前台不注意，宁曦牙齿一咬闪身进了电梯口。
一分钟后，她来到蒋北琛门口，深呼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蒋北琛说到做到，果然给她留了门。
乌黑的房间，只开了卫生间一盏灯。人站在阳台口，窗帘露了一丝缝隙，微黄的光透进来，把蒋北琛身影衬的更加纤瘦颀长。
五年前那个阴暗的夜晚，夜晚里隐隐约约似梦似幻的背影，在此刻，终于彻底在宁曦心里找到了契合的模板。
心里五味杂陈又乱七八糟的狂跳了一阵，宁曦伸手轻轻在玄关墙上扣了两下。
“蒋总……”
蒋北琛在抽烟，一丝袅袅的烟雾从他面前腾起。
他没有回头，因为这样的环境让他也又一次深深陷入了对五年前的回忆中。
那种对异性的强烈在意，那种抓心挠肺的想把一个人迫切拥入怀中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罪恶。
他不能让宁曦看透他。他也不敢让宁曦看透他。
宁曦现在是阿恂孩子的母亲，他要时刻谨记这一点。
“累了就去洗澡。明天还要去医院，不要多说废话。”
宁曦逆着光看着他，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
心里不知道失重还是如释重负，她盯着他侧脸轻轻应了声：“哦。”
卫生间有浴巾，有沐浴液有洗衣粉，宁曦洗澡洗头，完事把自己包裹的好好的，用手徒手搓了内衣裤。
不好意思晾在房间，洗完了，她用吹风机对着直吹。吹了约摸半小时才彻底吹干。
重新把内衣裤套回去，裹好自己，蒋北琛已经从阳台回来了。
房间是大床房，除了一张双人床，一个电视，一台电脑，两把单人沙发，再无他物。
蒋北琛坐在其中一张沙发里。
看到宁曦出来，他掀开眼皮：“里面有几条浴巾？”
宁曦：“嗯？我没数。应该两条吧。”
“去找找看，有没有没拆封的，新的。我不用别人用过的。”
宁曦领命，转身走了回去，在架子上查看一下，她翻到三个没拆封的塑料袋：“有三条。”
蒋北琛站起来，从她手里把塑料袋全部拿过去，咔咔咔，挨个全部拆掉。
留了一条在手里，他把剩下的递还给宁曦：“挑个自己喜欢的位置。铺地上。”
“啊？”宁曦瞪大了眼睛。
不至于吧？洁癖洁到这个份上？
地毯都不踩别人的，他以为自己是皇上吗？
蒋北琛面无表情：“今天晚上你睡地上。铺几条浴巾算作你的床单了，去选个自己喜欢的位置。”
宁曦：“……”
“如果觉得太单薄，我可以把被子让给你。”
说完，蒋北琛推开卫生间门闪身走了进去。
宁曦看着磨砂玻璃后他高大的身影，无语了几秒，意识到此刻的局面都是自己无能无脑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她只能认命的去照做了。
裙子穿回去，加身上一共三条浴巾。铺下来不翻身的话足够宁曦躺了。
她试了一下，感觉不错，去床上给自己拿了个枕头。
一番操作下来，里面的蒋北琛洗了个七七八八。跟她一样裹着浴巾出来。
“……”
宁曦感觉有人出来，下意识扭头去扫了他一眼，结果这一眼，差点惊掉她的眼珠子。
蒋北琛那么瘦的人，平时看起来那么不中用的人，没想到肌肉那么发达。
胸肌两块，每块都结实紧绷，不用抬手摸就能感觉出来力道非常。
腹肌看不见，但肱二头肌……
莫名让她联想到了鸡腿。
第一次看见男人如此这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宁曦有些被激到了，惊到了。心哐哐乱跳，急忙坐下去别开眼睛。
“时间不早了……蒋总晚安，我先睡了！”
蒋北琛站在卫生间门口，拿毛巾擦拭自己半干的头发，声音平平：“等一下。”
宁曦梗着脖子：“你还有事？”
“你没事吗？”蒋北琛抬脚往床尾走。“不用换衣服？还是说你打算穿湿衣服过一晚上？”
宁曦不解，忍不住扭头过来看他：“我衣服是干的呀。”
“裙子是干的。里面呢？”
宁曦：“……”
“你愿意穿湿衣服我管不着。但我不愿意。”他把手里的毛巾扔下去。“我要出去买衣服。你，跟我一块。”
“我……我进来的不够光明正大，跟你一起出去，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只要我不承认，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蒋北琛说着伸手开始解自己毛巾：“别忘了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忘了我现在出去买衣服都是因为谁。少说废话，我换衣服，你把眼睛闭上。”
宁曦赶紧闭上眼睛，躺倒，顺便捂住耳朵：“你就不能去卫生间换吗？”
“卫生间地是湿的，你想让我穿湿衣服出去？”
“……那你早说，我去卫生间等你啊！”
“呵。”蒋北琛不屑。“又不是你吃亏，我都不怕被你偷窥，你还委屈上了？”
“……”
几分钟后，蒋北琛挂着空挡跟宁曦一起出了房间门。
二人乘电梯下去，宁曦心里不安：“万一前台看见我跑进来了，会不会叫人把我轰走？”
蒋北琛双手抄兜站在一旁，坏笑一声：“有可能。”
“……”
“放心。不会叫你睡大街。实在不让你住。我出钱。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你找一个不就行了？”
“……”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
前台就静静坐在柜台后面。
宁曦瞟了一眼，还没来得及问蒋北琛是不是开玩笑。肩膀突然被一个有力的胳膊揽住了。
蒋北琛侧身把她揽在怀里，脸偏向她这边，下巴贴着她额头，仿佛在跟她亲密一般，半个身子遮挡住她，二人不徐不疾，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前台面前走了过去。
还好大堂不大，三十秒到头。
出了大堂，蒋北琛松开宁曦：“这不就顺利出来了？”
两人用同一瓶沐浴露，同一瓶洗发水，身上的味道一样浓香夸张。
就这么仅仅贴了几十秒，宁曦鼻子里全是他的气息和味道，熏得她头重脚轻：“……”
蒋北琛看着她坨红又不自在的脸：“走吧。别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样子。我可是蒋北琛，南城多少名媛打破了头争着抢着往我怀里钻的男人。能被我抱一下，是你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