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和石一清要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赵燕没显露矛头，绵柔出击，而石一清则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吴正。
几分钟前，石一清还在主动和吴正打招呼，两人一副关系好的样子，现在石一清对吴正很粗暴，就像是在质问犯人一样。
然而，没人觉得石一清的做法唐突，都知道商会高层中，最见不得龌龊事情发生的人就是石一清。
吴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形势还没有明朗，他还有机会应付过去难关，岂容石一清现在就将他当犯人审问？
“什么叫私下接单？”吴正冷哼，“白洋城薛家的这一单聚灵阵生意，也是为商会接的。”
王伦没出声，知道不用他质问。
石一清：“吴副会长的意思是，这单生意在商会报备过了，而且陈强那四人使用的布阵材料，也是从商会中拿的，留有拿取记录？”
吴正想靠一句话否认就脱身，门都没有。他看过了报备记录，看过了合作文书，认定吴正打着商会的旗号私下接单，暗中谋取私利。
石一清的两连问，切中要害，大家都在等着吴正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不合理，无法服众，当场就能判定吴正中饱私囊。
石一清问完，会议室内就陷入了沉默，非常的安静，空气仿佛都不流动了，落针可闻。
这是突然针对吴正的一次会议，在王伦和刘志波展示出了证据后，已经没人处在惊讶、不敢置信的情绪中了，而是认为吴正有罪，在想着要彻查吴正。
感受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吴正缓缓开口了：“没有提前报备是因为完成万澜宗的布阵任务之前的头一天，恰好薛家主动来找，要求给他们布置一座聚灵阵，我准许了，所以陈强他们完成了万澜宗的任务后就直奔薛家，我想我身为负责人，准许他们先布阵后报备，这还是可以的吧？”
吴正说完冷冷看着石一清。表面看起来，吴正现在胸有成竹。
石一清：“吴副会长是布阵这一块的负责人，自然可以这样。”
吴正冷哼，咄咄逼人：“至于陈强等四人的布阵材料，自然是从仓库拿取的，要不然我可变不东西出来，材料拿取经过了我的手，是我把关的，原本也打算在今天向商会报备的时候，顺便将材料拿取记录写好，因为要拿具体多少布阵材料，我也需要陈强那边和我汇报了才知道。”
吴正将所有的漏洞都给解决，说话滴水不漏，完全驳斥了王伦和刘志波拿出来的这一波证据。
等于他是承认了白洋城薛家这一单聚灵阵生意存在，这单生意属于商会，只是因为接单突然，才来不及报备和记录。
石一清沉默了。赵燕也没有说话。
要照吴正这么说，他们确实没办法反驳得起来。
吴正也沉默。
常理来说，成功地反驳了石一清，吴正此刻应该趁机追着石一清质问，如果考虑这样做对同事关系有影响，那退而求其次，此刻吴正也应该说几句抒发郁闷之气的话。
但吴正什么都没做。沉默的样子和石一清以及赵燕一样。
石一清和赵燕自然疑惑。
其他人则心知肚明。
吴正心中在忐忑，很没底。
他要化解这档子事，唯一能成功的机会就是现在。也就是事情到现在必须结束，不能再出新的变故。
如果王伦他们只查到了白洋城薛家聚灵阵的这一件事，他能万事大吉。事后再暗中去将以前私下接单的信息破坏掉就行。
石一清、赵燕、吴正在沉默，其他人也没说话。刘志波看向了王伦。
王伦等了一小会儿后才朝吴正说话：“吴副会长没其他补充的了吧？”
吴正心中愈发忐忑，只能在表面强装镇定：“没了。”
“那好，”王伦点点头，“我有。”
咯噔！吴正感觉心脏猛地抽搐一下，钻心似的疼，整个人的不安程度瞬间提升数倍！
王伦却像局外人，淡定，平静，不慌不忙道：“吴副会长是否对风火城刘氏炼器坊还有印象？”
吴正茫然：“什么炼器坊？”
暗中吴正在拼命回忆。
“刘氏炼器坊的掌柜刘浩，委托几名布阵修士在炼器坊布置了一座戊网法阵，时间是三年多前。”
王伦觉得可能是事情过去了好几年，吴正没法记那么清楚。自己进一步提醒后，对方应该会想起来了。
“刘浩？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吴正摇头，“此外我也不知道他们炼器坊的什么戊网法阵。”
王伦冷笑，心道此人虽然没有慌乱之色流露出来，但那个摇头动作完全就有些生硬，做这个动作不是下意识的，而是故意的。
对方言不由衷。对方想起来了，但故意在装糊涂。
王伦心中有底，说道：“刘氏炼器坊的戊网法阵，就是梦泽城商会经手的，当时布阵的修士正好就是陈强这四人，但奇怪的是，我在资料室内找过了以前布阵生意的记录，没有这一单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