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儿一路实在疲乏,见屋内用具一应俱全,院外还有一小块空地,栽了几株红梅,心内欢喜便也应下了,三百两纹银交付,囊中所剩无几。红烧肉的酱汁营生自然还做,不过银钱却是一月一结,回京一路所费时间颇多,故而无暇酿制酱汁,因而这月是没了进项,得重新想个营生来做才是。
囊中无钱,众人多少也跟着焦虑,正巧庆典盛行,夜市中好不热闹,江歌儿一刻也闲不住,领着笋哥儿先钻入街市,看看有哪些营生可做。
酥烙、河豚、江珧柱、牛煎牡丹酥、冰沙、馄饨、热汤面、笋抄四时鲜。京城繁华,街摊各类小吃层出不穷,浅尝几口亦觉味道甚好,江歌儿有心想寻些胡商,买几袋子孜然摆弄烧烤算了,可遍寻街市不得,想来京中不同他处,胡商不敢进京公然贩卖吧,再者闽洲所酿酱油也所剩无几,再酿新酱还得等春夏交接时,从播种黄豆开始,囊中银两定撑不到此刻。
江歌儿被人群挤挤停停,摩肩擦踵间有了主意,急呼笋哥儿道:“笋哥儿,此处可有药馆?”
“自是有的,小姐可是不舒服。”
“非也,快带我上药馆瞧瞧,我心里有主意了。”
“诺。”笋哥儿如今十分信服江歌儿的本事,见其有了主意,笑脸都快咧到耳朵根后头,手脚欢快的将人引到同仁药馆前。
因是夜深,药馆门前人马零落,可硕大的招牌可见其实力与派头,堂内留有烛火,小二爬在柜前,见有人影绰绰,赶紧打起笑脸招呼:“客官是来抓药还是看病?”
“我来寻些药材,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
“同仁药馆可是京中最大的药馆,便是宫内的许多贵人有了顽疾,多半都是从我家拿药的。”
“不知馆内可有当归,白芨,银杏,红景天,黄芩,桃仁等物。”
“好道是什么珍贵药材,馆内都有,只不过这几味药材有些相生相克,请问客官是否有方子,可不敢自己胡抓药来吃。”
“多谢掌柜的关心,这些药材非是内服,无碍的。”
药馆听得江歌儿客气的唤他掌柜,心内欢喜,也不多问,问了用量,便去取药,笋哥儿一言不发,待结账出了药馆方问:“小姐买药作甚,这些也同香叶桂皮一般神奇吗?”
“这些,可比他们神奇多了!”
江歌儿自信满满,连夜画了个蒸馏器具,令笋哥儿寻个工匠赶工,又分配了吕娘子带着福满叔将买来的中药材研磨成粉,分别装在罐中,江歌儿自提了篮子将院外的红梅一一采下,放入蒸馏管中日夜炙烤,只得一小罐精油并几罐纯露,江歌儿比照着药量,将黄芩白芨放入纯露中搅拌成糊状,再掺入精油一滴,先涂在手上一刻钟,见无不良反映,便拉着吕娘子坐下,好好的给做了个面膜,效果自然惊人。吕娘子常年与灶台为伍,就算有绝色容颜,亦被油烟染得蜡黄,若早早保养得宜,许也不会被其丈夫赶出家门,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女子多数只能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
好产品自然要有好包装,幸好二十一世纪网络发达,各类轻工艺技术都非绝密,玻璃原料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等物又不难寻,反正已经下了血本,不吝请匠人来家砌了个小窑子,埋头苦烧玻璃,也不知多少个日夜,玻璃才堪堪成型之际,原主的父亲领着两名女子上门来了。
“老爷,你可回来了!”笋哥儿正在院中用石磨碾压药材,听得敲门声响,开门见是王家大爷,立马欢喜的招呼起来。
“少爷,小姐,老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