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闻言双目呲瞪,眉头一蹙,颇有沙场点兵之威,安玉柔小家碧玉,吓得立马囫囵出声:“我娘亲与承暄候夫人是闺中密友,此次世子前来,不过是受其娘亲所托,带一车西漠特产给我们尝尝鲜罢了。”
“这么说,你跟那母老虎......承暄候夫人感情很不错?”金珺郡主挑眉来问,斜插如云的飞天髻,自带一股凌厉之气。
安玉柔慌忙摇头:“不熟的,不熟的,我们安家与承暄候府甚少走动,不过逢年过节送些节礼罢了。”
“怎我肃威候府从未收过承暄候府的节礼,倒是你一小小知州千金便能得了?莫不是以为会几句酸诗,就妄图攀高枝了吧。”
“郡主误会,我们小姐因上辈长者相好,故而得了承暄候世子的青眼,小姐年幼时便来信点名要认干亲,故而交往丛密些,如今各散一方,交情早也淡泊许多。”江歌儿见这个金珺郡主来势汹汹,自要打起十二分的力气应对,若她对世子有情,那认干亲一词,尽可使她顾虑全消,若是寻仇,如今两家关系渐淡,无需她多费心里于安府。
“当真说是干亲,非是姻亲。”果然郡主脸色和缓,满身凌厉尽褪。
“小姐年纪尚轻,怎会早早说与人家,况且夫人属于的,多半是文人相公......”
“那些整日说话酸溜溜的男人,有什么可喜的?迂腐!”金珺郡主横眉冷对,瞧着安玉柔早已吓得面白无纸色,丁禹兮素来不喜女子柔弱,想来对这安玉柔绝非有情,倒是可以放心。
顾虑尽消,留着也没多大意思,金珺熟门熟路的跑远,丢下江歌儿主仆两人面面相觑:“怎京中的女人都这般吓人。”
“小姐安心,左不过是在宫中吃顿饭,待今晚宴毕,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回闽洲便是。”
“歌儿姐,我害怕。”
“莫慌,不管他人如何,小姐只笑脸对人便是。”
“若是她打我呢?”安玉柔怯懦的躲在角落,不敢往人群中扎。
江歌儿闻言噗嗤一笑:“我的好小姐,这是宫禁森严的皇宫,怎会动不动喊打喊杀?咱们万事小心些,定会平平安安。”
“歌儿姐,你莫要安慰我,此行上京,为的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你既清楚,那我便要好好问问你,你是想留还是想走。”
“自是想走。”安玉柔毫不迟疑的答道。
“若是想走,便要藏拙,若是官家命你作诗,你只推托《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你偶然从梦中所得,如今再无奇遇。”
“官家可是会降罪?”安玉柔颇为担忧,抄家流放如江歌儿一般,这样的后果她承受不来。
“今日七巧,本是喜宴,断不会因莫须有的罪名折了喜气,不过你若是担忧,我亦可为您先备下一首诗词,可若是如此,只怕去留便不由你定了。”
“从我踏上进京之路始,去留何曾由我做主?娘亲央你前来,只怕也知其结果。”忧伤如同水墨,一旦宣泄于口,便能迅速侵染一片,安玉柔目光蔼蔼:“只是不知,娘亲央你同行,保的是我,还是安家了。”
“定是保你,柳姨对安家弃之敝履,一切皆只为你与少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