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杏本还想抖出顾余淮,毕竟,如今的顾余淮对她而言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可一想到他刚刚直接上了马车,也并未惊动到外头的衙役,她又迟疑了。
只怕自己当真抖出了顾余淮,外头的衙役也一样拿他没有办法,反而只会惹怒了顾余淮。
稍稍犹豫后,许娇杏终是淡淡的朝外头回了句,没事儿。
回头一看,眼看着顾余淮依旧在看着她,她终是忍不住道:“我的意思是你从军之夜的事,并非我所想。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娶我,那咱们也可以合离。”
顾余淮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把合离说的如此淡然。
一瞬间,他征了。
但很快他心里又有了一丝烦躁,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许娇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满意合离这种解决方式。忙改口道:“不合离也可以,你可以休了我。”
顾余淮再次征住。
被休弃对于女子而言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事情,而她却能淡淡的说出这样的字眼,难道她为了和自己撇清关系,连着被休掉这种耻辱都愿意接受?
一想到此,他心里更加烦躁。
闷了许久久,他终是淡声道:“许娇杏,你什么意思?”
许娇杏僵了僵,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
她就是想让他休掉自己而已!
当初,他明明就不愿意娶她,如今自己愿意和他撇清关系,这不是他求之不得的吗?
顿了顿,许娇杏继续道:“当初的事情,是一个误会,我本不应该让你娶我,如今我反省过了,当初确实是对你不住,所以,也不会再要你负责。”
顾余淮心中久久难平,原来当初的事情在对她而言,终究只是个误会。
望着许娇杏娇俏的脸庞,顾余淮终是忍不住道:“许娇杏,你就不要点脸面了吗?”
这个时代被休弃的女人,那是多大的笑话,就村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
她就一点儿都不怕?
再来,他也并没有说过要休妻。
如今她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就想和他撇清关系,这一点他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许娇杏见他面色沉沉,显然是不怎么高兴了。
她觉着他该是在跟自己算旧账了,赶忙道:“顾余淮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想过弥补之前的事情,至少七婶的病是我治好的,难道我做的这些还不够?”
要说原主真有什么过错,那便是给顾余淮下药,或者眼睁睁的看着刘桂仙改军名册,为了顾三郎将这事给瞒下来。
但是从始至终,原主也并没有直接害过他呀。
“许姑娘,快到了,这白庙村的里长家我也是知道的,旱地大抵就在这个方向吧。”外间传来了衙役的声音。
顾余淮冷着脸,不愿和她多说,掀开了车帘子就准备下车。
只是,才掀开车帘子,他就看到不远处的槐树下,顾春来正定定的站在那里!
虽然他离旱地的距离还有些远,但那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旱地的。
老三是冲着许娇杏来的。
冷不丁的,顾余淮又想起了许娇杏当初给自己下药的目的,以及后来听到的那些传言。
她对三郎本来就有不一样的心思,如今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也是为了三郎。
这个猜想,让顾余淮心中很是不满,原本想要走人的他,又放下了车帘子,坐回了原地。
许娇杏刚刚松下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上来。
她紧张的看着顾余淮,不明所以。
他不是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外头传来了衙役的声音:“许姑娘,你要到的就是这片旱地吗?还有个棚子呢。”
许娇杏屏息,看了看外头,连忙应是,跳下马车,朝衙役感激的笑了笑,随后,顾余淮也跟着从马车上下来了。
衙役古怪的看着顾余淮,一张脸上满是错愕。
刚刚上车的明明只有许姑娘一个人,这会儿下车了怎么又多了个人?
许娇杏并未多解释,朝衙役指了指回去的方向,又道了谢,就直接朝旱地里去了。
身后就传来了顾余淮的声音:“许娇杏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那些话吗?”
这时,衙役已经走了,许娇杏停下脚步,慢慢的看着顾余淮,有些无奈。
她不是也说了吗?
她已经想了各种法子来弥补他了,他到底还想怎样?
皱眉间,顾余淮已经朝着远处的槐树走去了。
许娇杏愣了半响,终是惦记着儿子,这才快步往回去了。
此时,顾余淮到了之前顾春来站的地方,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显然对方在看到他和许娇杏一同下马车时,应该就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