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糯糯的童声，吐字格外的清楚，许娇杏想到了马老太的话，眼看着一群孩子就要从自己面前跑过，她赶忙伸手，拽住了其中一个女童，另外几个孩子，竟哄抢着就四散了开去。
女童似也被吓了一跳，她本就长得白白嫩嫩的，此时，瞪圆了一双铜铃大眼，呆呆地看着许娇杏。
许娇杏朝着她笑了笑，悄然从衣兜里掏了两个铜子出来：“小妹妹，你刚刚说唱的是什么，可以再唱一回吗？”
那女娃儿的目光在许娇杏手板心的铜钱上看了一眼，终又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唱了起来：“马家女，身量小，见菜下碟，心胸窄，眼睛长在背后头，欺凌表妹有马敏。”
许娇杏面色一面，紧着问她：“是谁让你这么唱的？”
小女娃儿被许娇杏给吓着了，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看了看许娇杏，她拔腿就跑。
许娇杏倒是反应的快，起身追了两步，伸手又将小家伙给拽了回来。
扬了扬手里的铜板，许娇杏本想再哄上两句，就听‘哇’的一声，霎时间，小女娃儿睁着一双猩红双眼，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不关我们的事，是，是一个叔叔让我们这么说的。”
许娇杏郁闷至极，紧张问她：“是不是一个长得高高大大，总穿一身黑，一副人人都欠他钱的样子，还······还长得有点好看。”
虽然许娇杏因为这事儿对顾余淮颇有意见，可那人长得好看这事儿，不得不否认。
小女娃儿倒是不哭了，兀自朝许娇杏摇了摇头，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道：“他长得不好看。”
不好看，难道是驼龙？
“那是他把马敏推下河的？”许娇杏不敢耽搁，忙又问了一句。
那女娃儿听了这话之后，又重重的摇了摇头：“是那姐姐拽着我们要打，还要推我们下河，要淹死我们，结果，她踩滑了，没把我们推下去，反倒自个儿摔下去了。”
自己摔下去的？
许娇杏一愣，探究的往小姑娘那白白嫩嫩的脸上看了一阵，小姑娘面容真诚，许娇杏有一种只觉，她没有说谎。
伸手，许娇杏本想把手里的铜板给她，又觉着数量少了，便掏了大半袋的铜板出来，直接给了那女娃儿。
“小妹妹，把这钱拿给你那铜板分了吧，往后都莫要再唱这些东西了，不然，我会很不高兴的。”许娇杏看着面前这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被自己吓红了眼，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所以，她尽量在说话的时候，保持温软柔和的一面。
小女娃儿怔怔的看了看许娇杏好几眼后，终是‘嗯’了一声，拿了她手里的铜板就开跑。
许娇杏一脸的懵，眼看着那双小短腿不停的奔跑着，直到小家伙儿消失在了巷子里，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无郁闷。
她有那么可怕吗，好歹，她这张脸，也还算和善。
她，她居然把人给吓跑了？
叹了一口气，许娇杏还是有些意外。
之前，她本以为，是顾余淮把马敏推下水的，当时，她也出言质问他了，可为何，他连着点反驳的话都没有？
一路回了铺子上，早上了两三桌的客，许娇杏正想喘口气进屋熬红糖水，桑三娘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