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叔黑着一张脸,下车看了看卡在车轴上的大石头,想去抓许小虎,结果他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没了人影。
“这孩子怎么这么皮!”桂芬嫂子有些恼。
许娇杏跳下牛车看了看,眼看着那石头也没砸坏东西,这就回了车上,让川叔继续赶路。
桂芬嫂子见许娇杏面色不怎么好,忙道:“娇杏,你也别生气,回头,我一定给你三婶儿说说,这孩子没管好啊。”
许娇杏摇头,用不着多说,小王氏那种没有是非观念的人,说了也没用。
她还有更好的法子收拾她!
到了铺子上,许娇杏直接就直接给大伙儿发了月钱。
之前,她给川叔承诺过每月给五百文钱,那时候,川叔还拉着她四处收小龙虾。
如今,他们在家里收货,虽然没以前那么麻烦了,可活儿也没有减少。
于是,许娇杏依旧给他五百文钱一月,至于谢氏和桂芬嫂子则是四百文钱一月。
往后若是生意好了,她会再多给他们一点。
大伙儿冷不丁的被许娇杏塞了一袋子的钱,都愣了愣。
倒是谢氏先反应了过来。
她说什么也不要这钱,只让她把钱收好。
她本就只是过来帮许娇杏的,也没打算要拿她的钱。
许娇杏自是不肯的,她大伯娘耽误了自己铺子上的事儿,非得过来帮忙,她要是不给月钱,她心里过不得。
于是,在许娇杏百般的坚持下,谢氏一行人才收了钱。
桂芬嫂子是没想过许娇杏会给她那么多钱,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个月都没做满,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咋能收那么多钱。
谢氏也担忧许娇杏,这给出来的钱都要算在成本里面,她怕许娇杏赚不到什么钱,反而会赔不少。
于是,桂芬嫂子和谢氏同时找到了许娇杏,想退些钱给许娇杏。
许娇杏是彻底不高兴了,她以前开诊所的时候,就请过帮手,在工钱方面,她从来就不会亏待别人。
在她看来,赚钱就得一起赚,那才有使不完的力气。
眼看着谢氏和桂芬嫂子还在说着月钱的事儿,她直接说了一句:“你们要是嫌多,那我就另外在东市上去请人。”
这话一说出来,谢氏和桂芬嫂子都不说话了。
下午间,忙活完了铺子上的事儿,谢氏又出门送冰粉去了。
许娇杏眼看着外间没多少客人了,就想收拾妥当,到外头去坐坐,不曾想,她还没坐上一会儿,就听桂芬嫂子说,谢氏跟人吵起来了。
许娇杏愣了愣,匆匆往外赶去,就看到杨水生正在外头叫卖着红甲虫,而往日帮他卖红甲虫的小胖子则在一旁帮他称称。
吆喝就吆喝了,他非得拉上许娇杏这天下第一虾的名头,只说他只卖两文钱一斤,可比许娇杏那铺子里的便宜多了。
于是,有些刚刚从许娇杏这里吃了小龙虾出来的人,都有些不值,只觉许娇杏是卖了他们高价。
谢氏再想着以前杨水生断许娇杏货源的事儿,劈头盖脸就把杨水生给骂了一顿。
偏偏杨水生是个脸皮厚的,他就由着谢氏骂,一点儿也不生气。
眼看着他们越闹,围上来的人越多,杨水生的生意也越发好了,许娇杏蹙了蹙眉,忙拉着谢氏走了。
谢氏有些愤愤不平,忍不住道:“娇杏,你可不能这么由着他欺负,他卖虾就卖虾了,还得牵上咱们的名头来了。”
“你没看到你越跟他闹,他生意越好吗。”许娇杏淡声说了一句。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毕竟,这西市上还是贵人偏多,就算是红甲虫卖的便宜又如何?
终归杨水生卖的是生虾,那些人还嫌拿回去做麻烦呢。
谢氏听了许娇杏这话后,又觉得许娇杏说的极有道理。
可不过片刻,她又忍不住骂道:“还有那二狗子,还真是跟他的名儿一样,就是个狗腿子,看我明儿个不找你方婶儿告状去!
外头那胖冬瓜是方婶儿的儿子二狗子?
许娇杏冷不丁的又想起了那日方婶儿说的话,不由打了个哆嗦。
果然,别人的话是不能轻易信的。
下午间,外头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杨水生的吆喝声,但他摊子前的生意明显已经少了很多。
谢氏见状,很是高兴,每每出去送冰粉时,都要在他们摊子面前驻足一阵,摆明了就是看热闹的。
待莫先生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谢氏和杨水生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起初,莫先生还以为的杨水生是许娇杏新雇的人,后来一听是来跟许娇杏抢生意的,他也不由狠狠地瞪了杨水生一眼。
许娇杏见莫先生来了,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四百文钱递给了他。
这些时日,莫先生日日都来她铺子里说书,她铺子上的生意明显好了很多,没道理人家活儿做了,她还不给钱吧。
莫先生意识到许娇杏是要给他钱,面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许娘子,你治了小蝶的喘疾,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不足为报,不能收你的钱,更何况······”
更何况,当初出书的事儿,他心里还愧疚不已,但凡是能做点事儿弥补她,他说什么都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