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的牛皮大鼓声在十几个壮汉手中敲打如雷,七月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就连吹动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燥热,高高悬挂的汉字与曹字大旗在风中都是有气无力的打着卷儿。
校场上,数以万计的汉军将士整齐的列阵在那里,手持的长矛与长戟蔚然成林,在炎热的太阳下,将士们各个汗流浃背,一张张脸曝晒的黝黑,可每个人却都是无比恼火愤怒的眺望着校场口的辕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跪在刑场上的倒霉蛋身上了。
不过作为这“万众瞩目”的明星,王厚可不舒服,他自己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就在前天,他还是开开心心的马上等到月末开资的大学狗,上班族,就等着数钱好好潇洒几天,然后加班到深夜的他就被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扔下的一块亮晶晶的高空坠物砸的人事不省,等他醒过神来,却是已经被套上一套古人穿的破烂戏服,脖子上套这铁镣子,被当做一个叫王垕的人给关了起来。
最开始王厚还以为哪个穷剧组穷疯了,跟山西黑煤窑似得硬拉群演,可他站在铁栏杆里没等干嚎几声他不是群众演员,脑勺不知道为何忽然感觉一棒子照头狠狠嗨过来,剧烈的疼痛把他削翻在地,也立马让他就确定下来,自己穿越了!
这还不算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今天还要因为盗窃军粮被抓出来砍脑袋了!
“丞相有令,粮官令王垕,身兼大军粮草重任,然坚守自盗!挪用军粮,中饱私囊,罪大恶极,虽上天有好生之德,然为正军心,丞相不得不手染鲜血,吧啦吧啦……”
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中,一个穿着土黄色外袍,戴着电视剧里头那种古人的朝天冠,长的却格外对不起观众的瘦高个摇头晃脑在宣扬着王厚的罪状,听的底下那些个拿枪拿戟的军汉目光中也是愈发的愤怒的,那犹如要活劈了自己的眼神看的王厚菊花一阵阵发凉。
老天爷,凭啥啊?好不容易赶上时髦来了个穿越,别人一穿越,不是这个王族就是那个大将的儿子,就算大男的穿越成个女人,升职加薪,迎娶皇太子,当上太子妃,走上人生巅峰也行啊!咋就一穿越就成了个死刑犯?又不是玩上古卷轴!
要当上古卷轴开局也行,你倒是来条奥杜因来救救老子啊!
不过传说中的灭世巨龙终究没有出现,倒是那个丑八怪干瘦子屁话嚷嚷完了,一个斩字恶狠狠地吐出口来,旋即这货是把公文一收,嚣张的大摇大摆下了刑场,然后在王厚恐惧的眼神中,好几万纯爷们铁血真汉子高举着手中大矛长戟,口音极重的叫嚷着杀杀杀杀,他身后那个满身腱子肉,腋下黑乎乎一大团腋毛的刽子手亦是高高举起了大刀片子。
只见寒光一闪,大刀带着风猛地挥舞出,旋即血光猛地喷射而出…………,这刽子手就一个劲儿没用好,咬了舌头闪了腰。
要说人的潜力还真是无穷的,关键时刻,王厚愣是领悟了传说中的乌龟神功,脖子往下一缩,躲过了断头一刀,乱糟糟的非主流长头发被刀锋割下去了一片,脑袋趴在地上,他又像是个神经病那样,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格外的古怪邪恶,这年头巫蛊之说深入人心,要不大贤良师张角也不能掀起足以毁灭汉帝国的黄巾起义,王厚这冷不丁神经病那样一笑,就跟鬼上身那样的模样笑的挨着不远的那些汉军将领各个满是惊愕,畏惧的向后缩了起来。
听着他怪笑了老半天,那个刚刚念斩首令的丑八怪这才一惊一乍的跳上台,指着王厚鼻子叫骂着。
“光天化日,乾坤浪浪,此大军云集之地!岂容汝这妖人兴风作浪?你笑什么?”
笑什么?老子吓懵逼了好不好!你要不砍老子,老子能傻笑?
不过,老子笑什么呢?
还是答不出来,那大刀片子立马就得砍下来,憋了一下,求生的欲望下,王厚立马是硬尬出话来。
脖子一梗,跟电视剧里即将被砍的忠臣一样把乱糟糟的头发刷到了身后去,晃着手腕上的铁镣,他是哇呀呀的嚷了出来。
“我笑什么?我笑世人太疯癫!我,我笑你们傻!”
“一派胡言!汝这等待死之人,还在此胡搅蛮缠,来啊!还不快砍了他!”
“等等!”
又是一惊一乍一声大叫,唬的那刚把腰扭回来的刽子手一咧嘴。还硬是从地上蹦了起来,晃悠着手上哗啦哗啦作响的手铐,指着那些目瞪口呆看着的汉军将士,王厚又是哇呀呀的咋呼起来。
“你们还不傻?在这儿大军几万人!我是啥,一个小小的粮官,屁大点的芝麻官,我就管个从粮库把粮食倒腾出来到你们手里!我拿什么去盗走那好几千好几千石的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