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宋代或者明代中后叶,六万汉军大草原遭遇八万余草原骑兵,铁定是全军覆没无话可说了,可是如今,非胜负未可知不说,汉军竟然还隐隐占据着点上风。
四月份的草原上,嫩绿的春草才堪堪冒出头来,就立马遭遇了无数战马来回飞奔踏动,沉重的马蹄子把草带根都刨了出来不说还把烦躁的草原尘土给扬了起来,灰尘密布中,鲜卑人的军阵就好像几条黄龙在咆哮怒吼那样。
恶龙飞舞中,数不清的小黑点劈头盖脸落下来,砸在了森然列阵的汉军头上。
可是看似凶狠的游牧民族箭阵,对于幽州军的杀伤却是不太多,常年对抗游牧民族,边镇步兵熟练的摇动着手中三米余的长枪,充满弹性的矛头在半空中形成个扇形摇摆,兜头而来的箭矢噼里啪啦的被打落下来。
就算有些箭矢穿过这个防御圈儿,落在汉军身上也没造成多大的杀伤。
和王厚与游牧部队交战时候,鲜卑军的痼疾一样,草原少铁,不少人射出来的箭头居然是骨箭,而就算青州最低端的盔甲好歹也是钢甲,吧嗒一声飞溅起几个碎片,箭就弹飞了。
除了些倒霉的被扎进脖子里肩膀大腿上的,密集的箭雨并没给汉军带来毁灭性的杀伤。
“弓箭手,进军!”
不得不说,就算是敌对一方,军阵之前的鲜于银也是真帅啊!单手高挺起一把大枪,指着面前厚实得好像黄云那样的鲜卑重骑,世代将门出身的鲜于银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反而战意十足的昂扬咆哮着。
“弓矢阵,进攻!”
趁着鲜卑人一阵箭雨空隙,单成建制的弓箭手部队拎着大汉复合雕花弓从空隙钻了出来,呼和中弓斜四十五度直指前方,锋利的青州造箭头闪着寒光直对着太阳,随着自己军侯的喝令猛然撒手,哗啦啦的声音中,也是一片青光铺天盖地也飞了出去。
同样的箭矢,效果就是迥然不同了,噼里啪啦的落羽中,缺乏重甲防御,尚且兜马盘旋的鲜卑骑手一个接着一个被射翻下马,整队的鲜卑人忽然间就消失在马背上,惊慌地战马冲的自己阵型都混乱起来,马头撞马屁股,顿时乱作一团。
甚至轲比能自己面前,几个鲜卑卫士忽然大声惨叫着翻落下马,飞溅过来滚烫的鲜血都喷到了他脸上。
当年汉高祖刘邦率军三十二万出关,迎战冒顿四十万重骑集团,也是在铜琨楼烦一带屡次击溃匈奴与汉王信联军,最后汉高祖轻敌冒进,率轻骑突进,遭匈奴重骑埋伏,切断与后续汉军主力的联系,这才被围困在白登山整整七天七夜。
战斗力上,一汉当五胡还是没的说的!
看着眼前自己军队七零八落的模样,轲比能无比烦躁的狠狠甩了甩脑袋,下一秒,他却是把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一阵阵极其尖锐的口哨声自他口中响起,本来高高震翅翱翔空中的鲜卑驯鹰忽然间同样尖锐鸣叫着低飞了下来,一边嘶鸣一边在鲜卑骑阵上空盘旋起来。
随着鹰鸣,刚刚还聚拢在一起的鲜卑军阵哗啦一下子散了开,就仿佛溃败了那样,四面八方散了出去。
“哈!小小杂胡,还敢在老夫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