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星空,破旧的工厂里弥漫着一股子生物腐烂的味道,脚下崎岖不平杂草丛生,荆莼脸上有几块青紫,背靠着一根支撑着房梁的破柱子,脑袋随意的歪在那里,微微喘着气。
不远处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脸上染上癫狂的笑,眼中的恶意疯狂涌动,似乎要将面前的荆莼活剥生吞。
“小贱人。”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撇了撇嘴,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荆莼的脚边,“我弄死你!”
“我妈呢。”荆莼歪了歪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柱子上,在这种情况下出奇的淡定,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语速依旧不紧不慢,“她死了?”
“贱人!贱人!贱人!”男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睛通红,不管不顾的举起匕首朝荆莼奔了过来,眼中带着病态的疯狂,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将匕首刺进荆莼的手臂里。
荆莼闷哼一声,大脑有些迟钝般的,足足过了三秒钟才缓缓的歪过头看向流着潺潺鲜血的手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后知后觉的顺着神经传入大脑。
疼。
好疼。
冷汗瞬间溢出,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荆莼唇瓣有些发白,闭了眼又睁开,如此反复几次,突然轻笑出声,抬头盯着男人,声线不稳的挑衅,“后悔吗…后悔就弄死我啊……”
男人双眼通红,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恶狠狠的瞪着荆莼,再一次抬起手,想要朝他的心脏刺过去。
荆莼静静的盯着那即将落下的匕首,脸色发白,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像是冬日里结了冰的水面,再也激不起半分波澜。
荆莼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匕首的寒光,那样冰凉,那样刺骨。
他突然又想笑。
笑自己这万人嫌恶的人生。
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堪堪能牵扯出一个笑容,可这笑容还未成型,就贸然僵硬在了脸上。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横在他的面前,直接抓住了那刺过来的匕首,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这一幕像是一把小刀,刺痛了荆莼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