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谢听寒的变化,穆元香沉声道:“这本账簿记录了你母亲和叛军首领秦知近十年的往来交易。”
谢听寒捏着账簿的手指发白,脸上却不显露一点情绪,“臣不明白陛下是何意。”
“朕知道你一直对家人心存挂念,所以没有第一次时间处置谢家,你若是想,朕允许你去探望。”穆元香话音一转,“况且朕觉得这事有蹊跷。”
“还请陛下直言。”谢听寒不着痕迹的用手指剐蹭一遍账簿上的笔墨痕,眉心微微蹙起。
“秦知被活捉的第二日,你母亲便带着这账簿来到了下朝必经之路来认罪,对数十年的往来交易供认不讳。”穆元香走到谢听寒的面前,“这事,你怎么看?”
“确有蹊跷。”谢听寒垂下眼,语气很淡,“秦知刚被活抓,还未审就是跳出来认罪,未免显得太急切了。”
“朕正是此意,所以才叫你过来。”穆元香眼中满是赞赏,“明日朕下旨,派你和君小侯爷前往南阳,将谢家彻查一遍。”
谢听寒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君小侯爷?”
谢听寒的眼前浮现出面容清冷,神色淡漠的小姑娘。
穆元香见谢听寒这个反应只当他是不识君瓷,“这个纨绔想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到时候你只管忙你的,让她随便找个花楼消遣就好。”
谢听寒压下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拱手应道:“是。”
走出皇宫,等候在宫门口的暗影赶紧将大氅披在谢听寒的身上,“将军这些年在边疆受寒,落下了病根,应当更加注意才是。”
谢听寒捂紧暖手炉,没有回暗影的话,而是问道:“你跟了我多少年?”
暗影垂下头,“回将军,七年了。”
谢听寒目光放空,“都七年了啊。”
谢听寒讽刺一笑,似是在自言自语,“数十年的时间,原来只是黄粱一梦。”
暗影没说话,沉默的跟在谢听寒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谢听寒身形单薄,在这黑夜中显得十分脆弱,他登上马车,忽然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暗影,眉目冷清,“把这些年散落在外的暗卫都召集回来吧。”
暗影恭敬的低下头,“是。”
谢听寒望着茫茫黑夜,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