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老臣中,其中有两位已经八十多岁,早已致仕,在家颐养天年。
这次被突然召见,两人也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他们家的不肖子孙又犯事了?
结果来了之后,才知道是要他们一同辨认先皇笔迹。
四个人依次看了那封信。
两位老臣还佩戴了放大镜。
看完之后,四个人又凑在一起看了看,研究了很久。
活到这个年纪的老臣,早就成精了。
他们如何不明白仁帝的意思。
仁帝肯定不想答应敏太妃什么,担心这信是假的所以叫他们来辨认。
他们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能辨认的太快,免得惹怒龙颜。
所以辨认许久,四人才依次开口。
“回皇上的话,这信的确是先皇所写。”
“皇上,根据老臣辨认确实是先皇的笔迹。”
四人的答案是一样的。
仁帝气的险些把这四个老不死的直接杀了。
一个个竟然没胆子撒谎,都看不出他的意思吗?
看得出的确是看得出,可事关先帝的旨意,谁都不敢撒谎。
朝中认识先皇笔迹的又不止他们几个,万一敏太妃再拿着信找了别人去看。
那他们岂不成欺君之罪了。
所以纵然知道仁帝的意思,却也不敢乱说。
“行了,都回去吧。”
仁帝烦躁的挥了挥手,将四人赶了出去。
敏太妃神色淡淡的喝着茶,她倒要看看仁帝有没有胆子违背先帝的旨意。
仁帝这人虚伪至极,明明是个小人,可就喜欢装君子,生怕史官给他记一笔不好的事情。
所以这位皇帝陛下向来都是喜欢玩阴的,明面上必须装的大度、宽和,叫人感动的都要流眼泪了。
四位大臣走之后,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容战倒也不急,很有耐心的等着仁帝点头。
沉默许久,仁帝还是皱眉开了口,“这婚事的确不妥,朕的话你们都不肯听了?”
“皇兄,臣弟只喜欢沈听雪一人,这份喜欢无关其它,只是喜欢,所以臣弟非她不可。”
“十三弟!”
仁帝终究没忍住,气的摔了茶盏,“朕是为你好,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皇上,本宫用的是先帝留下的旨意,难道皇上打算违抗先帝的旨意不成?”
敏太妃也冷了脸。
不识抬举?
到底是谁不识抬举。
想强行塞给她儿子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还以为自己是个仁君,狗屁的仁君!
“太妃!”
仁帝恨的牙痒痒。
敏太妃冷眼看着他,“皇帝到底打算如何?”
“左右本宫将先帝的旨意摆在这了,皇上且看如何吧。”
仁帝没退让的意思,敏太妃更没有。
先帝的旨意砸下来,比泰山还要重。
仁帝扛不住这重量,他不可能违背先帝的旨意。
敏太妃这一招,完全把他逼入了绝境,再无法破局。
他先前也想过,就算容战再如何威胁,他绝不下旨赐婚,绝不叫两人在一起。
可却没想到敏太妃手中竟然还有先帝给的保命符。
先帝啊,先帝,疼容战胜过疼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荒唐的为一个女人着想,当真让他恼怒。
僵持许久,御书房内伺候的下人都快吓的昏过去了,仁帝方才开口,声音极冷,似乎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安福山,研墨,拟旨!”
容战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一个时辰后,圣旨送到了将军府。
仁帝下旨为容战沈听雪二人赐婚,于年后三月初八成亲。
日子有些晚了,所以沈成廷与沈辰被特许在京中多留几个月,等两人成亲之后才回边疆。
此外,仁帝还赏了不少东西下来。
虽说那位在容战走后,都把御书房给砸了,可该给的面子还是给了。
事情既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仁帝就不可能在明面上落谁的面子,相反他更要装出一副仁君的模样,所以送到将军府的赏赐格外的丰厚。
沈听雪捧着圣旨傻乐,看了一遍又一遍,都快把圣旨盯出花来了。
不知道的看了她这模样,肯定以为她是因为要做王妃了所以高兴。
但其实王妃不王妃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谁。
只要是容战,无关乎他是不是王爷,心里都是高兴的。
沈成廷伸手在女儿额头上弹了一下,十分无奈。
“小没良心的,这下高兴了?”
“高兴。”
沈听雪宝贝似的抱着圣旨,狠狠的点头,“以后我跟十三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沈成廷皱眉,“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就算那臭小子把圣旨讨下来了,接下来的事也得一步步来,若办的不合我心意,我可不让他进家门。”
“十三早就准备好了,肯定会合您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