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战转头看了周太傅一眼,点了点头,“周太傅这个当朝太傅,没能及时劝诫皇兄,也的确该打。”
仁帝:“……”
周太傅:“……”
“皇兄,臣弟作为军中主帅,却无法为将士们按时拿到军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中的妻儿饿死苦死,这乃为帅之过。”
“臣弟也辜负了先皇的嘱托,没能照顾好这些将士们,所以臣弟自请除去战字军主帅一职,从此做个闲散王爷,再不问世事。”
容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砸向了龙椅上的仁帝。
“来人!”
仁帝吓的面色大变,还以为容战要偷袭他。
他身边的隐卫立刻出来护主,不想容战丢出去的东西,却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案上,并没真的砸到他。
待到看清楚那被丢出去的是什么的时候,众人顿时大惊。
那,那不是战字军的虎符吗?
定北王真的敢交出兵权?
仁帝也没想到容战竟然这么强硬,为了替那个小姑娘出口气,连虎符都扔出来了?
这虎符他敢接吗?
“臣弟告退。”
而容战却没任何留恋的意思,转身离开。
仁帝也没挽留。
不是他不想挽留,是他震惊的没回过神来,看着桌案上的虎符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朝臣们也哑巴了,定北王跟皇上一向不对付,真交了兵权就不怕皇上秋后算账?
这位陛下的小心眼,其实他们都清楚。
周太傅冷哼一声,拱了拱手道:“皇上,既然定北王主动交出了虎符,那便说明定北王的确胜任不了主帅一职,臣恳求皇上另择主帅人选。”
周太傅不顾脑门上的伤跪了下来。
随后,周太傅一党也都跪了下来,附和着周太傅的话。
但仁帝突然想到了先皇。
容战刚刚字字句句都在提先皇,而敏太妃那里却还有先皇的亲笔书信,等同于遗诏。
有那么个东西在敏太妃手里,他心中实在不安。
仁帝一直想要容战的虎符,可容战现在拿出来了。
他反倒是不敢接了。
一来是担心军中的将领不服,战字军大部分都驻守在边疆。
他们若想反很容易。
二来他总觉得依着容战的性子,不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便直接交出了虎符。
容战既然敢往外扔虎符,就说明留有后手,甚至也可能这虎符有猫腻。
仁帝是个自私的人,也是个多疑的人。
周太傅还跪在地上滔滔不绝的发表着自己的长篇大论。
他甚至心中早有了替代容战的人选。
周太傅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不知不觉已经飘了,竟然真以为能取代得了容战。
定北王把皇帝陛下参了之后,还叫人将这事传了出去。
堂堂皇帝陛下授意户部克扣前线将士的军饷,这可是大事。
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有风骨的读书人更是不怕死的到处宣扬此事。
将军府与定北王府门口跪着的人,倒是因为这事减少了不少。
容战离开皇宫后,便出了城,忙碌了一天才在晚饭的时候摸到了将军府。
沈听雪虽然没出门,却已经知道了早朝发生的事。
尤其是容战扔虎符的事,沈家的至交派人传来消息的时候,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万一容战没了虎符,仁帝欺负他怎么办!
所以,一向贪吃的小姑娘,此刻也没心思吃了,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啊等,等的自己都快冻成雕塑了,她们家十三才突然冒出来。
“十三。”
小姑娘欢快的扑了过去,“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想你了。”
屋内,沈将军与沈家公子们一脸麻木的看着。
换做以前,沈将军早提着鞭子抽人了。
现在?
见惯不怪罢了。
“怎么在外面站着,不冷吗?”
容战低头将小姑娘有些冰凉的小手抱在了怀里暖着。
沈听雪却坏心眼的把双手往他胸口塞。
“咳咳咳……”
沈将军终于看不下去了。
沈听雪这才想起来爹爹和哥哥们也在,小脸一红乖乖的缩回了手,迅速转移了话题。
“十三,你把虎符就这么交出去了亏不亏啊。”
“战字军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凭什么要便宜那个狗皇帝!”
小姑娘气呼呼的已经开始用‘狗皇帝’三个字了。
不过声音比较小,虽然确认将军府安全,却也不敢太过大胆。
“虎符而已。”
容战牵着小姑娘进屋笑道:“他们只认我这个主帅,不认虎符。”
沈听雪眨了眨眼睛,“虽然你的副将肯定认你这个主帅,但手下那么多士兵呢?”
“我和他们另外有暗号,还有一块暗符,若虎符以后真不在我手中了,我用暗符调动军队也是一样的。”
“我们的东西不会让别人拿走的。”
沈听雪瞬间听懂了。
原来她们家十三早有准备,明面上一块虎符,暗地里还有一块。
而且他肯定是很早前便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