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急忙拎着灯笼往前看。
这才发现,顺天府里的下人,浇了许多油漆下来,而且还都是清一色的绿油漆。
侍卫脑袋上绿油油的,真是好看极了。
这样一浇,鼻子眼睛甚至嘴巴里都灌入了油漆。
侍卫们站在一旁揉眼睛,却越揉越糟糕,越揉越多。
若不能及时清洗干净,油漆就除不去了,别的地方还好,这眼睛里的油漆……
张侧妃气的浑身颤抖,怒道:“怎么,顺天府尹这是执意要跟安王府作对不成?”
“扣着王府的郡主不放,非要我禀了王爷来治你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罪吗?”
“继续砸门!”
张侧妃不顾侍卫的死活,让他们继续砸门。
那老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快快快,贼人又来了。”
“啊!”
接着一桶桶泔水从墙头泼了下来,泼的侍卫们嗷嗷直叫。
“反了,反了,竟然敢打安王府的人!”
“砸,今日一定要把门给我砸开。”
张侧妃哪里想到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竟然这么难对付。
再想想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会正在牢房里受罪,她就更心疼了。
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女儿带回去。
侍卫们忍着恶心去砸门。
张侧妃又叫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帮着去砸门。
大家都警惕着那老者的声音,只要一响起来,他们就撤退。
谁知对方这次不按套路出牌。
没有任何声响的时候,有人上了墙,拎着一桶桶污秽之物泼了下来。
对方这次有点狠,并没有只破那些砸门的侍卫,还一直往外泼。
老者的声音慢慢悠悠响起,“快快快,贼人又又又来了,大人不在府中,我们可一定要守好门啊,千万不能让贼人进来抢掠财物。”
“啊!”
有什么东西泼在了张侧妃脸上,张侧妃伸手抹了一把,仔细一看手上的黄色之物,当场恶心吐了。
又有东西泼下来,臭气熏天,远远的闻到这味道就能被熏吐,更何况被泼了一身的张侧妃。
张侧妃被熏的吐了很久,生怕对方再继续泼下去,只能灰溜溜先逃了回去。
留在府中等消息的朱灵云,看到祖母回来,不但没带回母亲,反而弄了一身骚。
“哈哈哈。”
恰巧鲁阳郡主进门,看到张侧妃狼狈成这样,顿时没留情面的讥讽起来。
“张侧妃,您这是…掉茅厕里了?”
鲁阳郡主捂着鼻子多远了些,上下打量着张侧妃身上些许没法擦干净的污秽恶心道:“不是我说,您这也太不小心了,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就掉进去了,这若是出不来可如何是好?”
“侧妃身边的丫头也该换了,一个个如此不尽心,怎么配在主子身边伺候。”
“我再多一句嘴,张侧妃您既然染了一身污秽,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万一府中有客人来访,岂不连客人都要冲撞了?”
张侧妃皱眉看着鲁阳郡主,气的面色铁青,却没说什么。
鲁阳郡主不是她那个没用的母妃软弱可欺。
她毕竟是嫡女,脾气又火爆,因此每次遇到鲁阳郡主张侧妃最多也就讥讽几句,不敢像是欺负安王妃那样明目张胆的欺负鲁阳郡主。
倒是朱灵云忍不住辩解了一句,“姨母,您怎么这样,祖母落难您不但不帮忙,反而出言相机,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您是不是太过分了。”
“闭嘴!”
鲁阳郡主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真是被你那娘亲教的无法无天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这府中的祖母是安王妃,是安王的正妻,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侧妃,嫡庶尊卑你莫不是忘了?”
“你只是王府庶女的女儿,本也没资格称本郡主一声姨母,竟然还敢顶撞本郡主,我看你这规矩真是该找人教教了!”
“凌嬷嬷,带她下去跪祠堂,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起来,也不许有人给她送饭。”
鲁阳郡主脸色一冷,一声令下,身边粗壮的凌嬷嬷便上前扭住了朱灵云的胳膊。
“祖母救我!”
朱灵云吓的花颜失色,急忙向张侧妃呼救。
张侧妃气恼的瞪着鲁阳郡主,“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张侧妃这话可是说错了,她既然在我安王府里,就该受安王府的管教。”
“怎么,她对我这个郡主不尊不敬,我罚她还不行了?”
鲁阳郡主向来嚣张跋扈,跟这位张侧妃也是死对头。
偏偏这次安玉真又把事情办砸了,没有她预想中的局面,实在让她气恼。
“郡主,这是安王府,不是国公府,你一个外嫁的女儿就别管太多了。”
张侧妃忍着身上的臭气,想把外孙女救回来。
鲁阳郡主嗤笑一声,“若是这么个说法,那安玉真就不该隔三差五的住在安王府。”
“我可没那么死皮赖脸的天天住在娘家打秋风。”
“你……”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妹妹,不会是怕见我这个姐姐,故意不出来吧。”
鲁阳郡主故意提起安玉真,张侧妃神色一僵,急匆匆的离开了,连自个的外孙女也顾不得了。
这事实在太丢人,她不想与鲁阳郡主多说,说多了气的还是自己。
“祖母……”
朱灵云不可思议的看着祖母急匆匆的背影。
祖母平日里最疼她了,怎么现在都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