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普通的白釉小瓷瓶罢了,易司空大方地挥手,同意了!
步依瑶顿时高兴的不行,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人家要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想到这儿,步依瑶看着易司空的眼神越发怜惜。
长得这般俊俏,又温文尔雅的,更难得的是,品性还不错!见她受伤就赶紧给她治疗……偏生这么好的人,竟不良于行,太可惜了!
步依瑶叹着气摇了摇头,自己抹了药酒,没等易司空开口,就利索地把院子给收拾了,地上的叶子都扫起来,花盆也按花草的日照要求摆放好,看得一旁的易司空瞠目结舌的。
原来,媒婆说的倒不完全是错的,最起码这个丫头的确是相貌清丽,又勤快,还很善良。
易司空不敢说自己慧眼如炬,但步依瑶这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淳朴姑娘,还是能分辨得出好坏的。
原本对自己新婚妻子并不在意甚至有些许抗拒的易司空,如今倒是全然放松了下来。
“我答应你。”
“诶?什么?”正在给花松土的步依瑶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方才所言,我都应允你。只要你好好帮我料理家事,婚后你想做什么自主便是,需要用钱的地方,直接与我说,无需你操心花费的问题。”易司空若有所指地点了点茶壶。
“哦!好!只要你答应,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先等着!”步依瑶擦净了手,上前捧起茶壶就要走,却又忽的顿住,扭头问道,“灶房在哪儿?”
了却了这桩心事,步依瑶放松了许多,原本面上愁云惨淡也退散了下去,就连小柏都说她瞧着精神多了。
周氏依旧会时不时过个嘴瘾说些难听话,倒是没再怎么为难她。
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就淡了下来,就连素来最喜欢挑事儿的步映雪,也安分了许多,这两天都没在步依瑶面前晃悠了。
奇怪!真奇怪!
不过,这本就是步依瑶的意愿,虽有些怪怪的,却到底是帮了自己,耳根子清净了,收拾起东西来也松快许多。
光阴如梭,眨眼便到了成亲的日子。
相比较村里其他人家而言,步依瑶家的动静委实小了些,就放了一挂五十响的鞭炮,摆了六桌席面,步依瑶就被一抬竹椅送出了门。
什么哭嫁啊!拦轿啊!都没有,以周氏的脾性,能让她带个嫁妆匣子坐着竹椅出门子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让她哭?笑还来不及呢!
倒是大姐步依月和送嫁的小柏哭成了个泪人,死死扒着竹椅嗷嗷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喜娘来催了,让人帮忙扒开,送亲队伍才终于出发。
原本是要三个步游凤送的,可是他素来散漫,死活不愿。步依瑶与他的关系也只比和步映雪要好上那么一点点,最起码不会成日里斗嘴下绊子。
到了易家,那场面倒是挺大的,院门口聚了好些看热闹的,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里头还传出喧天的说笑声。
喜娘搀着步依瑶下了竹椅,就把一只公鸡塞到她怀里,吓得她差点把公鸡摔了出去。
“这……这是干啥?”步依瑶诧异地看着怀里绑了大红花的大公鸡。
“这是你夫君呐!”
步依瑶顿时瞪大了眼笑道:“我夫君啥时候变成大公鸡了?”
喜娘顿时甩着喜帕笑得乐不可支:“哎呦!新娘子呀!你夫君身子不适,只能找只公鸡来代替他拜堂呀!快些跨了火盆,进门去吧!别误了良辰!”
步依瑶顿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在喜娘的提示下,一步步完成婚礼的步骤。
心道:真是奇怪!原来新郎还能用鸡来代替!长这么大我倒是第一次瞧见!
不过倒也理解,毕竟夫君不良于行。
过了堂,拜了天地,步依瑶就被领着去了喜房。
坐在香香软软的架子床上的时候,步依瑶还有些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摸到这么柔软又暖和的铺盖,上面绣着吉祥的鸳鸯戏水,滑溜溜的,可舒服了。
铺盖下面还撒了满床的桂圆红枣和莲子,瞧着就好吃。
步依瑶咽了咽口水,听得外头有动静,慌忙扯着盖头弄齐整些,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上。
“吱呀……”
一阵轮子滚动的轱辘声传来,步依瑶忽然有些紧张,揪紧了手中的桃子。
盖头被挑起,步依瑶怯怯抬头,一眼便看到身前坐在轮椅上的易司空。
他诧异地蹙眉,眸光流转,瞬间便已了然,“你后母倒是狠心。”
步依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揪着衣角动也不敢动。
他为何忽然这样说?虽然周氏的确待她不好,可是……今日的场合说这个,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