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在外面都听说什么了?”
天子刘彻打着哈欠询问道。
“外面都说丞相这事儿跟灌夫没有关系,都是冲着窦婴来的。”
侍中韩嫣如实汇报。
天子刘彻身体一颤,表示也有些不信,费解的看着侍中韩嫣。
“灌夫骂座,跟窦婴有什么关系?”
“这个灌夫呢,平时就喜欢行侠仗义、任侠使气,他这次是替窦婴骂的。”
“这就对了,魏其候替灌夫来求情了,这封奏折就是魏其候早上派人送进宫的,写的是情真意切,言之凿凿,看的寡人都有些动容了,这魏其候入仕多年,没想到长了一颗侠士的心,不易啊。
不过,魏其候跟田蚡尚不至于仇人相见,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二人突然翻了脸呢?”
天子刘彻心知肚明,却表现的不明所以,明知故问。
“这件事恐怕和陛下有关。”
侍中韩嫣看着有些心虚的天子刘彻低声道。
“陛下您忘了,是您让窦婴扒了河堤,窦婴淹了田蚡家的地。”
“噢,哈哈哈哈,是那件事啊,你看看,这才过去多久,寡人竟然给忘了,哈哈哈哈。”
天子刘彻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由于没有旁人也就真情流露出来,不必像往日见别人那样遮遮掩掩。
“这田蚡一直气不过,就派人去窦婴家要地,这窦婴不给,这不,两家就把所有的老账给翻出来了。”
侍中韩嫣津津有味地说着。
“这事丞相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田是朕让人淹的,窦婴是在替朕办事……”
天子刘彻正在替魏其候窦婴说公道话,八官令圣春坨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太后那边火急火燎地命陛下过去议事。”
天子刘彻和侍中韩嫣同时一愣。
“依寡人看呐,肯定是为了这件事,这回热闹咯。”
“陛下,仆臣斗胆猜测,太后是想让陛下为丞相说话。”
“不过这话啊还真不那么好说。
这样吧,实在不行的话,朕就把这件事交给大臣们去公议去。”
天子刘彻放下书简,从龙椅站起,下了三层龙阶,走到了侍中韩嫣和八官令圣春坨中间,准备去见王太后。
“陛下,太后已经有了态度,您却把这件事交给大臣们议论,让太后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咱们大汉是以孝治国,若是太后不高兴,您这皇帝可就当的没那么轻松了,天下人骂您是个不孝子,给了那些兴风作浪、借机起事的谋逆之人有了造反的理由。”
侍中韩嫣冷静地分析道,目前来说,天子刘彻虽然握有皇权,但有一座大山压着他的脑袋,时时刻刻在掣肘,那就是太后王娡。
“孝?哎,寡人就是太孝顺才会让田蚡田氏、太后王氏的外戚越坐越大,罢了,寡人先去听听老太太那边什么意思再决定帮不帮窦婴说话、放了灌夫吧。”
“恭送陛下。”
侍中韩嫣躬身目送天子刘彻离开未央宫,天子刘彻驾乘龙辇带着八官令圣春坨赶往长乐宫太后所住宫殿——昭德殿。
“母亲。”
天子刘彻走到早已备好的家宴之旁跪坐,太后王娡冷着脸,看着手中的书简,天子刘彻扫了一眼,再一看那笔迹,就知道是她的弟弟田蚡写的。
“母亲,这家宴是给孩儿备下的还是给母亲还没用过早膳啊?这要是饿坏了身子,孩儿那可是千古第一不孝皇帝了。”
天子刘彻嬉笑着给太后王娡夹菜,嘴里还不时关心。
“你娘我还吃的下吗?窦婴那个老东西,凭什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侮辱我的弟弟?
你娘我现在还没死呢,家人就让人给欺负成这样儿,你也不护着老娘和家里人。”
太后王娡冷言训斥天子刘彻,天子刘彻脸上嘻嘻哈哈无所谓,心里却是更讨厌丞相田蚡了。
“母亲,不会的,怎么会呢?啊?您是孩儿的亲老娘,田蚡是孩儿的亲舅舅,孩儿不护着你们护着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