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主父偃成功得到了一雪前耻的机会,主父偃到了齐国,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乃急治王后宫宦者为王通于姊翁主所者,令其辞证皆引王”。
最终“王年少,惧大罪为吏所执诛,乃饮药自杀,绝无后。”
母后还说“推恩令”客观上得罪了很多藩王,加上主父偃对齐王,燕王等等毫不留情,其他藩王坐不住了。趁着主父偃去齐国当国相的机会,赵王就把主父偃给告了,罪状两条,一是受贿,二是谋害齐王。
最后,这两件事再加上两个人送给了主父偃一场“灭族”之祸。
先是赵王指使人告发主父偃贪赃受贿,而主父偃又逼得齐王自杀,最后触怒了父皇。
主父偃被捕下狱后,其政敌公孙弘落井下石,和父皇说“非诛偃无以塞天下之望”。巧的是经办此案的又是以“微文深诋,杀者甚众”而著称的酷吏咸宁,最后主父偃被判“灭族”,明日午时行刑。
具体就是这样了,父皇没跟你说吗?”
舞阳公主刘文姬仔仔细细地把皇后卫子夫分析主父偃被杀的原因告诉了郅正。
郅正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敏感的郅正知道皇帝刘彻杀主父偃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其背后必然有着重大的想法。
“哎,也算是一代猛人啊,怎么就突然要被全家灭族呢?”
郅正感慨万千,心里想着明天去送一下主父偃,虽然主父偃之前瞧不起他。
“世事无常咯,今晚你可要晚点睡啊,好久没见你,要辛苦你啦。”
舞阳公主刘文姬寻思着郅正也该交公粮了,躺在郅正怀中撒娇。
“好好好。”
郅正宠溺地摸着舞阳公主的刘文姬的头发,但是心里面却是想的主父偃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郅正带着乌骓子雄、林一子、香一子提着酒肉去了长安城菜市口,才发现周遭除了百姓,没有一个朝中官员来看主父偃的。
刑台之上,主父偃披头散发的站着,他的家人都在哭泣,唯独他一言不发。
“这位小兄弟,距离主父偃行刑还有一个半时辰,我是他的朋友,可否在行刑之前送他一程啊?”
郅正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何其地给一个监斩的士兵求道。
“请稍等,我去问下我们大人。”
那个监斩的士兵跑到了监斩台上去询问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顺着那个监斩士兵所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郅正郅大人,赶紧起身给郅正拱手行礼,郅正亦拱手回应。
那京兆尹也是妙人,见郅正一身素衣,并且没有给那个士兵说明身份,所以京兆尹并没有也没有告诉那个士兵郅正的身份。
监斩士兵跑到了郅正跟前客气道:“京兆尹说可以,只要您不耽误主父偃的行刑时间都行。”
“多谢了。”
郅正提着酒肉,并没有让乌骓子雄、林一子、香一子不要跟着,自己一个人向主父偃走去。
“主父大人,别来无恙啊。”
郅正把酒肉放在了主父偃跟前打招呼。
“我主父偃落魄至此还有人来看我?朋友,你没搞错……”
主父偃慢慢抬头一看,居然是郅正郅稼轩。
“怎么是你?”
主父偃想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是郅正。
“怎么不能是我?”
郅正淡淡一笑,给主父偃倒酒。
“你是来取笑我的吧?”
主父偃看向别处说道。
“我要来取笑你,何必端着酒肉站在这里取笑?站在下面和看热闹的一起耻笑你不行?”
郅正倒好了酒,双手恭敬地端着,请主父偃喝下。
“郅正,我真的没想到,在我落魄后当官,权倾朝野,别说当官的,就是各地的藩王诸侯见了我那也要客气三分,可是如今……”
主父偃自然不会拒绝郅正的好意,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困苦半身,竟然不明白这道理,哎,你现在可后悔?”
郅正又给主父偃倒了一杯酒,主父偃一饮而尽后,对着在场所有人豪迈道:“大丈夫不能五鼎生,亦要五鼎死!”
在场所有人均哗然。
“好壮志!我陪你喝一杯。”
郅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主父偃对饮一杯。
“没想到啊,满朝禽兽,只有你一个是人,我主父偃不害怕死,也不后悔死,唯独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认识你,现在悔之晚矣,着实悔之晚矣,生命将尽,才知道郅正郅大人你果然是好人,我主父偃算是白长了两个眼睛了。”
主父偃着实后悔不已,之前多么狂傲,现在就多么狼狈。
“今天能让主父大人懂我其实也不晚,不是吗?”
郅正和主父偃席地而坐,大吃大喝,旁若无人。
“郅大人说的对。”
主父偃大口吃着酒肉。
“主父大人,您当真不后悔吗?”
郅正再次询问道。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已经品尝过权利的滋味,荣华富贵,我这辈子算是值了。”
主父偃想的倒是开,郅正也不再说什么。
“郅大人,难得你在我临死前来看我,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主父偃抓起一块肉吃了起来。
“哦?何事。”
郅正不解地看着主父偃。
“你可知皇帝为何杀我?”
主父偃盯着郅正的眼睛小声道。
“不是说你贪污受贿、逼死齐王吗?”
郅正回忆道。
“郅正,你信吗?”
主父偃嚼着一块肉盯着郅正的眼睛看。
“信,但是我不相信这是皇帝杀你全家的主要原因。”
郅正小声道。
“到底是郅大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