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别院内,书房只剩下一盏烛台,豆大灯火随风摇曳,随时都能熄灭。
公子韬青白着脸坐在轮椅上,紧紧握住的拳头暴露出他内心的震撼。
他喉结微动,抬眸问:“我的母亲,是东林的公主?”
从小到大,记忆里的母亲模样早就模糊,只剩下她温柔的双手拂过脸庞的触感。
丞相从未续弦,正因如此才会养成他嚣张跋扈的性格。
可唐伟竟然告诉他,母亲是东林国逃出来的公主,而他是皇室之后。
唐伟漫不经心将杯中茶水填满,说:“没错,当年你爹只不过是个出使东林的小官而已,不知怎么,竟然叫公主瞧上,宁愿放弃身份也要嫁给他。”
“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用,母亲既然离去,那么我跟东林再无瓜葛。”
公子韬猛然想起一个念头,咽了咽口水口是心非说。
“不,如今东林皇族血脉凋敝,皇上膝下无子,血缘最近的只有你了。”
“你想让我回去争皇位?”他直言不讳,好歹有点脑子压低声音。
唐伟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变得犀利无比:“难道你不想吗?成为东林的皇上,然后再跟你爹里应外合,吞并南越……”
之后的话不用他说,公子韬也明白,南越是目前最强盛的国家,吞并南越就等同于他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只不过他没想到爹爹竟然也是东林的人。
似乎猜中他心中所想,唐伟嗤笑说:“不然你以为没有东林的帮助,你那蠢笨平庸的爹能够坐上丞相的位置?”
公子韬咬牙,显然今晚发生的事让他难以消化。
“你回去好好考虑吧,尽快给我答复。”
唐伟见好就收,指尖不急不缓点在桌面上,他是个完美的猎人,而猎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而且公子韬跟他爹一样,是个眼皮子浅的人,这么大的诱惑,不会放过。
他率先推门离去,走在昏暗的走廊上,一股气息向他逼近,骂人在他三步之外停下,抱拳跪下。
“亚喀那边如何?”他身形未动,单手背在身后。
“禀主子,世子已经答应,廉王等人尽数困在世子府。”
“告诉亚喀,廉王留不得,让他找个机会把人解决了,如若不然,就让他永远留在世子府。”
“是!”
短暂的对话很快结束,唐伟继续抬脚向前走,仿佛刚才充满杀意的人不是自己。
……
亚喀收到密信,重重拍在桌子上,怒吼:“王叔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真以为那个废物能成大事!”
他不是傻得,合作前早就把唐伟在南越所做的事调查清楚,自然知道他身边多了个公子韬。
作为皇室的人,亚喀又怎能不清楚当年的事。
“他自由考量,不过世子更应该考虑该如何解决眼下的事。”幕僚从暗处走出,下巴点了点唐伟的密信。
他要借刀杀人,可夜惠冥是何身份,他若是在东林的境地出了事,两国可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作为明面上动手的亚喀,则会成为南越主要怒火承受对象。
唐伟这步棋,下的妙,而且毒。
“如果我不答应呢?”亚喀颓废坐下,眼底的挣扎越发浓郁。
幕僚淡淡说:“那您之前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您的母家,也得不到平反。”
亚喀暴躁把桌上东西扫落在地,发出野兽般的怒火。
他已经跟唐伟绑在一条船上,从他答应的那一天起,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开始脱离掌控,只能任由唐伟推着自己走。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杀了夜惠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