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榜公布的前两天,崔维桢还没回来了,叶蓁蓁心神不定,索性去相国寺找他。
马车才刚在相国寺门口停下,就看到许多呼朋引伴的百姓,一开始她没注意,还以为今日又有什么法会或者俗讲,直到她听到有人喊着,“快点,快点,崔公子又开始作画了,咱们快去看看?”
崔维桢?
叶蓁蓁好奇地叫住一位经过的小娘子,明知故问道,“小娘子,你们去看什么?”
小娘子原本有些不愿意,但转头一看,发现是位衣着华贵的夫人,颜色艳艳不可逼视,顿时自卑地低下头,“夫人,是崔公子出来作画了,他每天上午都会在寺院墙壁上作画,前几天画了佛祖割肉喂鹰,今日应该要画完了,大家都要去看现场呢。”
她一边说着,脸上还露出焦急之色,生怕去晚了占不到好地方。
叶蓁蓁不好再问下去,道了谢后让她进去了。
崔维桢寄回来的书信中也提及,他每天都要为相国寺作画,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观看,心中既是自豪有好笑,估计是被人当做猴子似的看稀奇,他心里有些不乐意,才不愿意提起的。
她也起了兴趣,与玉秀说道,“咱们也去看看。”
无需知客僧指引,顺着乌泱泱的人群便能找到崔维桢的所在地,一路上还看到不少形象逼真的壁画,聚集着不少人在画壁前观看,惊呼连连,还有一位文士模样的人说道,“崔公子当真鬼斧神工,理应赋诗记之。”
其同伴纷纷附和,“妙哉,妙哉,我已经有了思绪。”
于是当场就有人念出诗赋,赢得满堂喝彩。
古代文人最爱做诗,就像现代人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都要拍照一样,文化不同,但本义是一样的。
叶蓁蓁看得兴起,逗留了许久,听了一肚子花样夸奖崔维桢的诗词才满意离开,回头见着他了,得一一学给他才行。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释迦牟尼佛院看到崔维桢。
正殿里佛香袅袅,甚少有人前去拜会释迦牟尼佛,大部分的香客都聚集在院子的东墙边,抬起脑袋推着墙面仰望。
人虽然多,但奇异地没有一丝杂音,所有人都面相肃穆且虔诚地看着佛画,仿佛在朝圣,不敢有一丝的亵渎。
事实上,他们实在生不出半点亵渎的心思。
只见东边的墙面上,画着释尊成佛的故事,便是所有人都二叔能详的割肉喂鹰。
一日,释尊外出,遇到饥饿的老鹰在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鸽子祈求老鹰放过它,老鹰不愿意,释尊听了慈悲心起,伸手把鸽子握住,藏进怀里。
老鹰怒火中烧,跟释尊理论,“释尊你慈悲心肠,救了鸽子一名,难道忍心看到我饿死吗?”
释尊说:“我不忍鸽子丧命,又不愿你白白恶心,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释尊取出天平,一边放鸽子,一边放自己割下的肉,当释尊割下最后一片肉时,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