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世代经商,早些年在国内也颇具影响力,后来因为一些事移居海外,到了贺淮山这一脉兄妹三人,在感情上都不怎么顺利。
贺淮山作为家中长子,所有的路都是被安排好的,上哪所小学,读哪所高中,大学选什么专业,甚至是他的婚姻。
贺淮山有过一个喜欢的女人,结婚后就没再联系了,后来妻子身体出了状况,无法生育,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越走越远。
贺淮山受不了无休止的争吵,又在一起意外中邂逅了曾经的恋人,两人旧情复燃生下了贺天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到底没能瞒住贺家,大太太找了侦探社,亲自带人找上门,人赃并获。
当时贺天岑都已经两岁了,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很是讨人喜欢。
这是贺家第一位孙少爷,老太太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孙子,不顾儿媳妇的哀求把人接回贺家。
贺家有了大少爷,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谁知两年后,在国外念书的贺淮澜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贺之樟的名字是老爷子取的,跟老大家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比起来,老爷子明显更喜欢这个孙子。
贺天岑当了两年的大少爷,结果被贺之樟后来居上,自然是不服气的,表面上装作兄友弟恭,背地里没少欺负这位‘大哥’。
那段时间,贺之樟身上总是带着伤,问他怎么弄的也不说,直到有一天,下人来报说大少爷把二少爷推到池子里去了。
贺之樟推完人转身就走了,贺天岑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抱着奶奶大哭不止。
虽然都是亲孙子,可五根手指还各有长短,老太太勃然大怒,差点就要动用家法,幸好老爷子及时赶到,最后贺之樟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后来一个下人告诉老爷子,说看到二少爷把大少爷叫到池边,还把大少爷的书包丢到水里,大少爷这才把人推下去。
小时候的贺之樟比现在更沉默寡言,去找他证实,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气的老爷子心口直疼,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老爷子才更疼他。
贺天岑从小就看贺之樟不顺眼,什么都要跟他比,有事没事使个绊子,反正只要能看到贺之樟倒霉他就开心。
十岁那年,贺天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跑去告诉爷爷,本以为可以把贺之樟赶出贺家,没想到爷爷不但没把那个怪物赶走,还让他忘了这件事,不准再对任何人提起。
贺天岑不甘心,可他不敢忤逆爷爷,尤其是在奶奶去世后。
没有了靠山的贺天岑,逐渐收起锋芒,不管在外面如何奢侈淫/乱,回到家却是乖宝宝一枚,处心积虑讨老爷子的欢心。
只是没想到那老东西的心是偏着长的,居然要把贺家一半的产业交到贺之樟手里,凭什么?
兄弟俩一直不合,不过表面上还过得,直到五年前,贺之樟亲手切掉贺天岑一根手指,两人彻底翻脸。
那可是一根手指啊!
十指连心!!!
可那个老东西是怎么做的?
只是解除了贺之樟在公司的职务,罚他在家面壁思过。
贺天岑觉得很可笑,他堂堂贺家大少爷,居然还比不过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小子,老东西这是老糊涂了吧!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这些年贺天岑一直想报断指之仇,可惜一直没机会,三年前贺之樟突然决定回国,贺天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不是贺天岑第一次找贺之樟晦气,每次都被贺之樟轻松化解,这次之所以找夜莺,也是一个朋友推荐。
一开始贺天岑也有些犹豫,毕竟他只是想让贺之樟承受他曾经承受过的痛苦,没想要他的命,可夜莺那帮人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那帮贪得无厌的家伙,收了他的钱不算,还想从贺之樟这里再捞一笔,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命花。
想到那天在视频里看到的画面,贺天岑笑了,“你杀了他们。”
被指控杀人,贺之樟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冰冷的枪口对准贺天岑眉心,“上次是手指,你猜这次是什么?”
笑容僵在脸上,贺天岑只觉得指骨一疼,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少他妈在我面前装,你有胆子就开枪。”
贺之樟偏了下头,后者眼皮一跳,连忙又说:“那段视频我录下来了,你猜如果我把他交到警察手里……”
话音未落,就被贺之樟一脚踹在心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咳,咳咳……”
贺天岑咳嗽了几声,一丝猩红顺着嘴角流下,他却像是毫不在意,捂着胸口站起来。
“不如交给夜莺怎么样?”贺天岑眼底闪过一抹恶毒,“你既然知道夜莺,对他们老大应该也不陌生吧!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毒xiao,国际刑警都对他没辙,你猜如果他知道你杀了他的手下会怎么样?恐怕下半辈子都要东躲西藏了吧!大、哥!”
酒吧后巷环境并不怎么好,不远处还有个临时垃圾投放点。
男人站在那里,挺直的背脊,紧抿的嘴唇,一双眸子在黑夜的衬托下更显森冷。
“当然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不过我要你一根手指。”
看到枪口慢慢落下,贺天岑大笑出声,“贺之樟,你也有今……”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贺天岑的痴心妄想,看着多了个窟窿的大腿,还有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浓稠液体,他似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