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听了大吃一惊,他好像猜出娄室怎么想的了,以娄室的德性来看,他这是急着去韩州抢人了。
总归韩州的帐将来都会算到完颜宗弼的身上,再说将来人都在淮河上祭了旗,多个人、少个人哪里还有明帐?就算上京过问娄室一点麻烦也没有。
要是蒲里衍默认娄室带走他中意的人,娄室便不往上京告密,放任他将大多数的人由韩州载回去,向四殿下交差。
要是蒲里衍敢阻挠娄室的话,娄室便发难,蒲里衍一个人都别想拉走。
娄室可能早就算计好了,一个小小的、深得宗弼器重的蒲里衍,带着四殿下的托付千里迢迢跑到韩州来还能怎么选择?
就凭娄室这心思,张德远哪里是他的对手。
吴娘子道,“九哥,我们可要速想对策,娄室这么急着去韩州也绝不会拉一些无关紧要的,一定是他以前念念而且不敢妄动的人,因为这回他觉着有了仗势,也有了机会。”
赵构连声的冷哼,嘴巴紧紧的抿着,眉头拧着,娄室的算盘打的不错,唯独没想到船上这个蒲里衍是赵构!
金兀术和六个孛堇在酒桌边的戏笑声还萦绕在耳,娄室一直不敢动心思的人是谁,她的名字还用赵构说出来吗?
赵构心突突的乱颤,这两天太大意了,也不知娄室此时的位置在哪里,越发感觉船走得太慢,嘴里不住的嘀咕,“娄室的仗势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吴芍药说,“完颜宗弼吃了前所未见的败仗,负了伤,娄室认为完颜宗弼已经不好再爬起来了,如果完颜宗弼来韩州拉人的事再被上京知道的话,娄室就更不必怕他什么了。”
赵构点头道,“娘子的话绝对在理!娄室的底气还有西路元帅——完颜宗翰,朕敢断言,娄室得手以后一定会往上京报信,因这是他重重踩完颜宗弼一脚的机会。”
吴娘子说,“九哥,快做决策吧,时间不等人了。”
众人纷纷道,“陛下,做决策吧!”
赵构奋力一掌,恶狠狠地击在桌子上说:“娄室若未作这种打算,赵构宁可把他的夫人们再输还给他!”
高宠嘿嘿笑了两下,“我先要替金兀术去削他两下!”
赵构道,“娄室率军主攻川陕,在渭河沿岸早已犯下了累累罪行,今天他居然只带两百人跑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来,那我们就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韩州!”
高宠道,“然后再为死在他手下的川陕军民报个仇!”
众将摩拳擦掌,感觉他们的陛下也不算吹大话,从陛下北来的一路上做过的决定、取得的结果里,人人都能感觉到这份信心。
长安故地惨遭胡虏践踏,汉唐之都十室九空,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大都会,居然成了战鼓动地、兵甲交鸣的疆场,头一个罪人跑不了便是这个娄室。
高宠说,“陛下,请让末将上岸去!”
张宪说,“不必你动手,张某带几个人上去便可以。”
赵构道,“不,朕也上岸,不过朕暂时只是想追上娄室,不能让他离了朕的视线,若说到杀他,好像过早动手也没什么好处吧……”
行船追不上娄室,那也不能被他拉下太远。
赵构要追上他,绊住他,但还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甚至还想让娄室帮这边接着跑跑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