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从狭窄的村口一齐射过箭来,一个街口瞬时就飞着四十几支箭,什么人能够骑着马、驰过半条的窄街接近他们而不中箭!
高宠张宪,都这会儿了你们怎么也迟钝呢,难道你们真不拿着当回事?
娄室让坐骑离着赵楷五六步远站住,拿刀指着他道,“去将她们给本帅都叫出来,本帅还要赶路,你再装死,本帅一刀成全你!”
赵楷居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答道,“鬼才信你的瓦解军心,四太子的人到了,我们要依约去淮河祭旗了,一家人死在一起没啥怕的,至少九哥可以替我们报仇!”
赵构还是没想出办法来,他瞅着娄室,这家伙一到便将祭旗的事讲了,不然这些人脸上也不会有锅烟子。
高宠和张宪就跟在他的后边,赵构伸着两根指头、在自己的大腿上飞快的敲了两下,又敲了两下。
处置这种敌我混杂的场面,学问简直太多,动起手来不能有丝毫的纰漏,赵构没一点主意,催他们速想办法。
张宪立刻低声朝他嘀咕了一句,“他取这个外势是吓人的……还当我们是四太子的人……另外他托大了,很相信手里的刀。”
高宠也以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们一会儿先拿他,看看谁敢妄动!”
两人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事情便商量好了。
赵构终于撇起了嘴,“赵三哥,元帅想带谁走呀?让我掂量掂量允不允他。”
赵楷道,“他还要带朱凤英、曹串珠、田倩云……还要拉邢秉懿!”
还别说,娄室的眼光又准又毒。
娄室掂了掂手中的大刀说,“本帅正是这个意思!本来该随着重昏侯去陕州的是朱后,可惜她死了,我只好带她的妹子顶数!”
赵构的心头忽悠的颤了一下子,朱皇后已经死了,多通情达理的一位女子啊,温雅娴让,柔和仁孝,在整个汴梁城无人不知,称得起是女子的榜样。
皇后还是太子妃时,对那时候落落寡欢的赵构从未有过居高临下,她和气,端庄,美好,对无宠的韦贤妃从无不敬之语。
死了!怎一个可惜可述!
娄室洋洋得意,又掂了掂大刀,一切尽在撑控,“邢秉懿当然也要顶一个皇后的名儿,你说她该不该去陕州?许你东路拉人祭旗,就许我西路也砍两个,蒲里衍你不允也不行啊,但你可以叫四太子到上京去告我!”
赵构终于听到了邢秉懿的名字,暗暗舒了口气,她还在这里。
娄室道,“怎么样蒲里衍,说句话!你看本帅这个理由如何?本帅要救赵三的娘子,使她免去淮河祭旗,可赵三不领情,你说他欠揍不欠揍!”
赵构不吱声,看那些惶恐中的妇孺,想从那一张张千篇一律,涂着锅烟子的脸上辨认出邢秉懿和田春罗来,很是徒劳。
都是一脸黑。
除了两个上了年纪的驸马,人群中也没看到道君皇爷,但他看到了未抹锅烟的郑太后,还有太后身帝的母亲韦贤妃。
她此刻居然两眼直勾勾地往这里看。
有一个小主意总算像朵火苗儿似的,突然跳进了赵构的脑海。
大刀在手,娄室的话悠闲的多了,他嘿嘿一乐,转向赵楷道,“反正要等你的那个重昏侯大哥从韩州回来,本帅还可以容你一阵子,让你看看这个朱凤英是不是真疼你,疼你的话她早该站出来了!本帅抽了你这么久她都没出来,就让她随着本帅回燕京吧,本帅替你疼她!不然等重昏侯到了我先砍你!别看蒲里衍手里拿了四太子的斧子,但斧子可不是四太子,若等本帅发起威风来,你不想想他一个蒲里衍能拦的住本帅!”
娄室说的头头是道,而蒲里衍一句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