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陛下既然回来了,对汴梁的下一步总该有些具体的安排,果然刚一这么想,传旨的钦差就到了。
陛下才从韩州回来,上一次发出来的两道旨意严格讲没有一道是专门给他的,而这次绝对是专旨专送。
刘平叔亲自出迎,将两个婉仪和一个管家接入城中,待若上宾。落座之后,刘大帅拱拱手道,“两位阁分娘子,请宣旨吧,刘某有些等不及了!”
詹七娘拿出金牌来,红灿灿,金光闪闪,好悬没把刘大帅从凳子上惊到地下去,这得是多么重大的事啊!
金牌来了!
刘平叔起身正正衣冠,以双手庄重的接过来,验过了封印完整无误,这才能当着婉仪和管家的面打开,刘平叔吩咐亲兵,“去给本帅拿根竹签子来!”
陛下终于腾出手来了,对汴梁这种政治意义和军事意义均很重要的点位,注定会有谆谆教诲和明确指示。
金牌上那眼装信函的孔洞怎么也得塞的满满当当的。
竹签子拿来了,刘大帅的封印也已刮开,他眇起一目往洞中看,黑洞洞的,连个纸边儿都看不到。他将金牌倒执着,打算在手上顿一下,还没动作,里面的一根小纸卷儿自己就滑出来了。
詹七娘和王妟一路上也好奇金牌里装了多少东西,看到刘平叔手一动,纸卷儿已经滑出来,在光溜的桌面儿上滚出去了。
刘平叔慌忙拿两手护着,怕气呼重了吹到桌子底下去,他问,“陛下就给了微臣……?这……个?”
詹七娘道,“陛下就给的大帅这个!”
王妟悄悄一拉她,接话道,“陛下就给大帅这个哪行,还有口谕呢,大帅你先请看正旨。”
詹七娘极是叹服,陛下哪有什么口谕,幸亏王妟来了,不然两个婉仪送这么细一支纸卷儿,让人家刘大帅怎么看?
可是王妟你打算假传圣旨?
刘平叔展开纸卷儿,上边写着六个字,“河边走,莫湿鞋。”
他脑袋里飞转,凝睛盯了这几个字足足有十数息,渐渐的,在神色中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詹七娘没经验,忍不住问道,“陛下写的什么?”连王管家也竖起耳朵听。
刘平叔必须得发挥和引伸,要不然这六个字太难看。
他忘了,詹婉仪的问话分明表明连她们都不知道陛下写的什么,但能来传旨的也没有外人,都是陛下信的过的。
刘平叔眺望了窗外一下,心境无比的透明,片刻能解陛下之意,他有自负的本钱,这是六个字,但它也不是简单的六个字!
他说,“陛下写给微臣的是,‘河边走,莫湿鞋’六个字,言简意赅胜于六万言!真如拨雾的明灯,令微臣醍醐灌顶!”
王妟道,“陛下常说刘大帅出于武臣世家,文功和武功上的修为少有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