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从郓城离开后,往北又走了大约二十来里,一条小河的对面是一大片柳树林,赵密的人跑来向杨忻中报告前方有械斗,一方穿着黑衣另一方穿啥的都有,正在树林中互殴。
谷俊听了,骑在马上镇静的说道,“哦,黑衣的必是本官的陶沙营,肯定又与当地刁民打起来了!”
陶沙兵穿的不是正规官兵的军衣,清一水是黑色的,干活儿的时候可以借助于夜色的掩护,另外在坑洞子里爬进爬出,这样的颜色也不显脏。
设计这个军衣的人看来也知道,将来是一帮贼拉鼠窃之徒将要穿着它,可就是没想到这些人光天化日也出来做事。
杨忻中连句话都没说,面无表情的冲着报信儿的军士用力劈了一下手,他又策马跑回去了,前锋赵密两千马队飞驰过河,蹚起一片水花儿朝着树林冲去,谷俊说道,“多谢将军相助,回到大名府必会为将军美言的。”
大军根本不停,在河这边继续前行,赵密的人马一下子便将柳林围上了,听着林中激战一阵片刻后声息,赵密也没来报告战果,杨忻中也不问,好像是小菜一碟。
谷俊在马上边行边赞道,“马将军你的手下果然骁勇善战,大出谷某的意料!”
杨忻中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谷大人你见笑了,这点儿人算什么呢?”
谷俊说,“将来若能得马将军相助,谷某再挖起来可就放心多了,而且我们可以去汴梁周边试试,那里的大户可多!”
杨忻中很有兴趣的问,“不知谷大人想没想过自己的身后之事?谁都知道做这个行当名声可不怎么好听啊!”
谷俊道,“除了名声不太好了一点,你说还有哪里不好?世人只认钱,谁管你钱怎么来的!就这个钱也照样可以买吃买喝,反正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只要腰包装的鼓,何患四海全挖平?”
杨忻中冷冷的说道,“我不懂谷大人的文采!”说罢,打起马往前边去了。
柳树林中,互殴的双方谁都跑不出去,待大军开过去了,围着树林的两千人马又等了一会儿才撤掉。
里面的八十个人抱着头、在林内又蹲了一阵子,见大道上尘烟也落尽了,他们看着树林中躺了一地的黑衣人,足足有四百个。
有人问领头者怎么办,这里离着郓城县简直太近了,万一让官府知道了,这个黑锅可背不起,领头者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停的嘀咕说,“这就是黑吃黑呀。”
谷俊随车走的慢,傍晚走到梁山时,杨忻中的大队人马已经穿过去了,谷俊看不到大队伍的影子,树木也多起来,路比山外荫翳,谷俊催着快走,看看赵密那两千人还跟在后边,他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马车转过一道弯子,道路中央站着两百多个人,衣服穿啥样子的都有,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胡子胡子拉碴的人,手里握着把刀。
谷俊心虚的喝道,“什么人敢挡本官的路?滚开!”
这人冷笑着看他,谷俊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扭身找应援。
赵密勒住马,在后边挡着路看他的热闹,笑道,“谷大人以挖丘为志,我和赵兄弟怕太小的土包子不够你挖,给你找了梁山这个好地方,你看够不够大?”
“你就不怕给李成和马进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