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游已经进殿来了,闻言惶恐万分,“呃……这个这个,嗯……若以两位大人之意我该如何?要不然我便在对面再加一副椅案,在下背东面西接受册封,如何?”
韩窗摆着手道,“算了算了,你把这一套桌子椅子也撤下去吧,未册封你以前你还是个臣子呢,就在文班里暂时站一会儿,等我们念完了旨意,你再坐上去不就成了嘛。”
刘彦游连声道,“韩大人和高大人礼度严密,但在严格之中又极为体谅在下创业之不易,虑事不周,这就比再加一套椅案更加方便了!”
大殿外彩袖翩跹,筝管齐下一派升平,高庆裔和韩窗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高庆裔谦让着对韩窗说道,“韩大人,就一份诏旨,你上去宣读吧。”
韩窗说那怎么行,此时你的身份可不是大同尹,是上京重使!我们谁站在底下都不好,就一同上去!
高庆裔说好,伸手携着韩窗迈步上了七级台阶,还跺着台阶说,“刘豫你这台阶子得卸下去两级,上京的宝殿才是七级!”
刘彦游连连称是,应承着说等册封大典结束之后立刻会做这件事。
两位册封使已经在龙案之后并排站好了,案子上摆了新铸的大齐皇帝金印,韩窗往下看了看,文东武西全部都站好了,刘豫就站在东面那排的第一个,于是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刘豫接旨。”
刘彦游赶紧站出来,朝着上边两人躬了躬身子,拿不准以什么自称,说“朕”恐怕又被对方挑礼,说“在下”?说“臣”?
高庆裔说,“你跪下吧。”
刘彦游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上边的高庆裔和韩窗两人不管刘彦游,又在谦让着,“高大人你请,两个册封使你在前边我在后边。”
“韩大人还是你来吧,本官这些天嗓子不太好用。”
“不不不,还是高大人你请吧,你的年纪还比韩某为长。”
正在互相让着,就见底下武班之中,有一位身形高大魁梧的武将大步走了出来,几步跨到了已经跪下去的刘豫身边,一把插在了他的腋下,硬生生的将刘彦游给架了起来。
刘彦游还要往下跪,连忙拿另一只手去拂着对方,说道,“马将军不可无礼,快放开。”但对方的一条有力的胳膊牢牢的架住他,如何能拂的动?
高庆裔大声喝斥道,“大胆!你是谁?要坏礼法么?”
杨忻中冷笑道,“是谁无礼?契丹人跟着唐太宗伐高丽时,谁认的上京是什么地方?你挑拣大名府的殿阶是七级,不该和上京的一般高,那我问问你们,你们上京的狗皇帝此时在哪里?!”
刘彦游失魂似的哀叫道,“马进——我求求你不要再讲话了!”
韩窗的脸上连颜色都变了,他比高庆裔年轻,火气也旺一点,已经疾步从上边走下来,手指着杨忻中喝道,“小小的一个无名之辈,还得靠着刘豫给你职位,你要反了吗?”
但他也只是个舞文弄墨的文官,自恃来自金国是金国的官员,全然未将这个人放在眼里,手已指到了杨忻中的鼻子上,厉声喝道,“你再不叫他跪,就永远不要跪了!闪不闪开!”
杨忻中飞起一脚,“闪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