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桓的话,韦舅爷又放心又惭愧,放心的是吴乞买没跑掉,惭愧的是王柒的罪行已经坐实了,他更不敢多说话,只要稍微对赵桓表示一下支持,一定有人拿王柒这件事来砸他。
重昏侯已经站在那儿了,大臣们还不依不饶,一件接一件的奏事,还得说太上有经验,遇事不慌兵来将挡。
太上说,“九哥康王正在前边督战,此事老夫看我们不必多议,就让他瞧着办好了,川陕司在行政上若有掣肘,难道康王身为大元帅他不会处置?我们这里匆匆定了事,也许到了前边情境已变,反为不美,众卿家以为如何?”
底下想了想,又纷纷说,“太上明断,我等均无异议!”
太上有点无奈的说,“别总太上太上的好吧,就称老夫为昏德公!”
居然连这个也没人反对!
启奏昏德公,万俟禼从湖北写来奏章,请求处决囚犯,眼下已入秋了,再不处决一批,各州的大狱就该装不下了。
太上决定,“各地牢狱中的囚犯,除去犯了十恶大罪的之外,以老夫之意将他们全部大赦,国内百废待兴正在用人,给一个自新的机会。”
赞成!
底下叫道,“太上此举是仁政,必会鼓舞民心!”
启奏昏德公,康王说的几件事:蹄铁、鱼腥草、米袋子、冬衣,于拂尘的任命,偏偏就在这两天送到了,太上你快定一定吧。
正好五哥赵枢刚刚被渊圣提任为锻冶使,主管国内的矿冶铸钱,太上说,“那马蹄铁也归他好了,赵枢这个锻冶使归工部管辖。”
野战大军的冬衣已经提前一个月着手在做,军士随身的口粮袋子关系到单兵的战斗力,很重要,起步有点晚了,“老夫拟以六哥赵杞为织缝使,观桥织场也得由赵杞管起来,织缝使亦归工部管辖。”
鱼腥草的采制,江南军民几乎人人可做,但得有个人去统筹,太上打算让七子赵栩出任监药使,招良医,纳良方,掌管速效外创药的筹备,“也不要局限于鱼腥草,监药使亦归工部统管,众卿以为如何?”
太上的每一句话都有人赞同,像是故意气赵桓。
三件事都是兄弟们去做,但谁都说不出太上任人唯亲,因为赵枢、赵杞、赵栩虽说使职涉及的范围很宽,可以管着全国的同一类业务,却都划入了工部,严格说工部的一个侍郎也可以过问他们的事,那众臣还有什么可哔哔的?
工部员外郎高质和于拂尘同时出任工部侍郎,但各有侧重。
高质侧重于工部原来的职责,固城郭、营宫室、造舟车、制器械、修山泽、植苑圃、疏河渠。
而于拂尘侧重于工部新增的事务,要多同织缝使、锻冶使、监药使打交道,说白了就是更直接的为军前备战,而且还管着赵家的五哥、六哥、七哥。
对两人的任命,众臣也没有异议,然后这么多的事都被太上三拳两脚处置完了,底下实在没什么事可议了,于是都盯着一直站在旁边的赵桓,看他敢说什么,重昏侯只要敢说用不着的,便和他有一场引经据典的嘴仗要打。
赵桓骑着并不擅长的马,追了吴乞买一天一夜,早就累了,此时他的头有些低,胸脯子也不那么挺着了,太上对他道,“大哥儿你累了吗?正好今日的事也完了,你快去休息,等明日朝会……”
太上的态度很关键,如果他说出明天还让赵桓来的话,这些人也就白忙活了。
但这次白忙了还有下次,可能一次比一次劲儿足,赵桓不等太上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太上,“爹爹,儿臣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