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是来拼命的。
随他而来的六个人都蒙着面,只有他毫无顾忌的以真面目示人,根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
要救的是他的女人,自问无愧于天地的他当然要堂堂正正地现身。再说,如果是一群来路不明的蒙面人动手抢人,现场的群众很可能误伤友军,总要让别人知道他才是正主。
听到这声怒喝,喧闹的人群很难得地沉默了两秒。短暂的安静过后,喧腾的声浪便直冲天际:
“我没听错吧?好像有人来抢亲了?”
“嘿,没想到《明珠泪》里的事还真的发生了!”
“咦,那人好像是……镜报的萧社长?都说他与广灵县主是相好,看来没错了。”
“你也太后知后觉了,《明珠泪》不就是镜报的人排演的么?”
“现在看来,郗庆就是萧靖,薛小雪就是萧社长口中的雪儿,县主的闺名应该带个雪字。哎,可怜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别唉声叹气的,有什么用?我等对戏台上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都十分期盼,现在一对要被生生拆开的爱侣近在眼前,难道还能无动于衷?是,咱们得罪不起徐继仁那畜生,可要是连一点点小忙都帮不上,那真是枉为男儿!”
人群的议论愈发激昂了。之前,他们将对夏晗雪的同情和怜惜化作了激愤;如今,当戏中的抢亲情节真的发生,他们又将激愤化为了力量,一种想要通过自己卑微的努力来改变现实的力量。
就像在戏台下挺身而出拦住“许家追兵”的人们一样。
一片混乱中,来抢亲的七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载着新娘的轿子。七人到处,所有百姓都默默地让出了道路,人潮的走向活像被摩西手杖一分为二的红海。
坐在马上的徐继仁不屑地望着远处金刚怒目的萧靖,冷笑连连。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明珠泪》演了些什么。尽管他不认为萧靖有能力扯起大旗闹出什么乱子,可小心起见,他还是加大了护卫的力度。
一个伯爷带着近二百人的队伍迎亲,在京城算是非常高调的。天子脚下的官贵们在这类问题上都非常谨慎,唯恐被人说上一句“逾制”惹来麻烦。一般来说,伯爵这个级别的贵人也就是带着百号人迎亲,徐继仁一下给翻了一倍。
他还不是为了多带点帮手,防备有人来抢?
区区七个人就想把新娘抢走?嘿,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于是,徐继仁摆出了看热闹的模样。
另一边,抢亲的人已经突入了徐家的队伍。七个人排成了锥形,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萧靖。
论武力值,他是七人中最低的。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最危险的位置。
徐家的人不断扑上前来。这些人都是平日和徐继仁厮混在一起的家人,其中不乏心黑手狠的厉害角色。可是,他们在萧靖面前居然走不了几招就被撂倒在地,变成了不堪一击的废柴。
这不是萧靖的功夫提高了,而是他那势若疯虎、根本就不要命的打法收到了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