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寒道:“世道险恶,还是要注意一点。”
郑观音道:“今日多亏恩公出手救回婉顺,否则切身死后绝无面目去见亡夫。婉如,还不谢过恩公?”说着就要拉着大女儿向罗寒叩拜。
“使不得使不得。”罗寒起身忙托住郑观音,萧雨萌也托住了李婉如。
郑观音起身从头上取下所有饰物道:“妾身孀居数年,全靠宫中供给,也没有什么财物,若恩公不弃,这些东西便赠予恩公,聊表心意。”
罗寒道:“夫人万不可如此,在下出手也并不为回报。如果夫人方便的话,在下倒是有个请求。”
“恩公请说。”
“今天白天,舍妹在客栈中得罪了一个叫做嵩阳镇人的浪荡子,听说此人有些背景,能否请夫人暂且收留她们?”
郑观音点头:“有何不可?只要在这长乐门之中,妾身自可保她们周全。只是妾身久居宫中,对外界之事不甚了解,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建成也有不少旧臣在朝为官,或许可以帮恩公处理此事。”
罗寒道:“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此人师从玄灵子,深受宠爱,玄灵子在朝中交游广泛,不可轻易招惹。”
郑观音思索下说道:“妾身这就修书一封,恩公可去拜访魏征魏大人,他可为恩公调停此事。”
罗寒感激道:“有劳夫人了。”
郑观音道:“举手之劳,恩公万勿放在心上。”
这时宫女端上来糕点酒水,郑观音为罗寒几人各自斟满,自己举起一杯敬道:“今日多谢诸位恩人出手相助,妾身敬诸位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随后郑观音叹道:“自建成亡故以来,妾身这里还从未来过这么多客人。”
罗寒心有感触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权势就像罂粟,明知有毒,却总有忍不住诱惑,像野狗一样扑上去。”
郑观音笑道:“恩公这话在这里说说就是,如果让外人听见了,可是会有杀头的危险的。”
罗寒也笑了:“至少这里可以随便说就行。其实我觉得你很可怜,丈夫被亲兄弟杀死,年幼的儿子被亲叔叔诛杀,而你却只能忍下这一切,接受仇人的施舍,独自抚养几个女儿,还不能流露出丝毫不满。”
郑观音大惊,忙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偷听,这才拍拍胸口道:“恩公,这种话传出去可是会株连九族的,恩公未免太过放肆了。”
罗寒心中暗叹,自己揭她的伤疤,她却还在考虑恩人的安全,这样的女子,可惜了。
“夫人不要慌张,我已经布下符箓,没人能偷听到我们谈话。”
郑观音却是一愣,符箓这个词代表什么她自然是知道。
罗寒道:“实不相瞒,我本是天界仙人,触犯天条被贬下凡成为妖族,流落在西域。这一次来大唐,是为了夺取一件可以帮助我重返天庭的宝物。路过长安,顺路来看看。既然能在夜市救下令千金,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如果夫人有意,在下可以想办法护送夫人离开长安,乃至离开大唐,天大地大任意逍遥,不必再托庇于仇人羽翼之下。”
罗寒这话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唐可以说是西游记中凡间最强势力,郑观音毫无疑问是大唐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却并非职能型的剧情人物,按理说是很难接触到的,既然试炼场安排自己结识郑观音,那就说明这里很可能有隐藏任务可以挖掘。而这个隐藏任务,要么是帮她复仇,要么就是护送她离开李世民的控制。前者等于是要颠覆大唐,以大唐超级大国的国运,显然不可能是试炼者能做到的,所以只可能是后者。但既然是隐藏任务,那就需要自己去触发,所以罗寒才会对郑观音说这番话。
郑观音却是陷入了沉思。李世民杀她丈夫,杀她儿子,她自然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何况还有五个女儿需要她抚养,所以她只能忍辱负重。李世民不杀她们,只是不想背负无谓的骂名,毕竟她们一群妇孺也翻不起什么浪,可并不代表李世民能对她们多好,不刻意刁难已经是万幸,平日里基本不闻不问。而且可以预知,等到几个女儿成年,必然是会被随意指派婚嫁,避免她们借助夫家的势力复仇。脱离李世民的掌控,无疑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仰仗仇人的施舍度日。可眼前的这人,真的可靠吗?
罗寒看她犹豫,说道:“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毕竟一旦失败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夫人但请认真考虑便是,我等男子之身,不便久留,若夫人有了决断,可以告知舍妹,她们自有方法通知在下。”
说着罗寒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核桃大的玻璃小灯,按下底部的开关,便放出变幻不定的光芒,透过外面多边球体的灯罩,显得如梦似幻。罗寒将小灯送到大女儿李婉如手中,笑道:“喜欢吗?”
李婉如张大嘴巴看着这神奇的东西,忙不迭地点头。
“送给你。”罗寒站起身道:“夫人,告辞。”说完便和和金克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从门板后面撕下一张符箓,塞到胸前衣服里。
郑观音忙道:“来人,送客。”
两名宫女送罗寒两人一直走出宫门。罗寒和金克来到路边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住下。洗漱之后正要睡觉,团队频道传来萧雨萌的声音:“队长,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