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可以做,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她不能仗着许声鹤对她的喜爱,而去要求他做这做那,更不能强迫他喜欢别人,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茴茴……”
宋若声明明就想好了,她应该怎么说,又该说些什么,但临了她却不好说了。
“声声。”
方茴抬起头看着宋若声,眼里含着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着,可以看出她的紧张和无措,还有悲伤。
面对着这样的方茴,宋若声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声声,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许声鹤……许声鹤,他,我喜欢,不,我爱……他!”
方茴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大,说话也颠三倒四。
见宋若声不说话,还有些犹豫,她拉住了宋若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前,
“声声,你感受到了吗?我对他的爱,那么炙热,那么执着,那么……”
宋若声冷不丁地被方茴拉住了手,牵引着放在了她的胸膛上,感受到了方茴那颗热烈执着跳动着的心脏。
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她的心也是跳的那样快。
眼微微垂下,带了一丝抑郁。
“茴茴,你真的想好了吗?”
那条路实在是太痛苦,正因为她走过那条路,痛苦、孤单和无助,还有他人的误解,都像是明晃晃的刀锋插在她的心上,再难治愈。
所以,她不希望方茴也走上这条路。
尽管,她喜欢许声鹤能够忘记她,能够把她只当成一个单纯的朋友或者是亲人,而不是对她情根深种。
去执着于她。
“想好了!”
方茴的眼里带着坚定。
“好,我会帮你的!”
宋若声最终还是松了口,
“谢谢,谢谢。”
方茴的眼里带着晶亮和希望。
“不过,茴茴,我只能劝他,但是不能去左右他的想法,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的!声声,你能帮我就好了!”
方茴豪迈地伸出了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泪水,一边擦,一边笑,
“我刚刚那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不丑!”
宋若声摸了摸方茴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着几丝忧愁,
“无论什么时候,我的茴茴都是最漂亮的!都是最好看的!”
方茴听了宋若声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个宋若声,竟然让她那么低声下气。
真让人窝火啊!
收好了眼里的嫉妒和厌恶,方茴才抬起了眼,看向了宋若声,清秀的脸带了几丝腼腆和羞涩,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声声,就会骗我!今天,我穿这件衣服去见声鹤,他就没有夸我,甚至,”
少女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
“甚至脸看都没看我一眼!”
方茴有意把话题重新引到许声鹤的身上,并暗搓搓地想要让宋若声和许声鹤因为她吵架。
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最自私的。
虽然,宋若声都承诺了要帮她,但她还是不放心。
只有宋若声和许声鹤决裂了,只有许声鹤身边只剩下了她,她才放心。
说起这件事,果然引起了宋若声的注意。
“茴茴,刚刚你说……”
斟酌了一下用词,宋若声才接着说道:
“你说的事,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
方茴脸上带了几丝懊恼,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什么,就是声鹤他太担心你了!季浔阳,不让他过来,他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我才会知道你在这的。”
说着,方茴的脸上带了几丝愧疚,
“你不会怪我吧?我本来就想着来看你的,但是,声鹤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他,我才会去找他的,想着和他一起来看你,没想到……”
“没事!”
宋若声摸了摸方茴的头,带了几丝调笑,
“果然,你还是重色轻友。”
这话算是戳中了方茴的心思,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定格成了甜甜的笑,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似的,打了打宋若声,娇嗔道:
“我才没有呢!”
“咳咳!”
宋若声的身子不是很好,有些虚弱。
“嗯。”
“对了”
方茴转了转,看了四周,
“小尘呢!小尘怎么样了?我好像在这个医院没有看见小尘的病房啊?”
宋若声惨白的脸色带了几丝病态的红,
“茴茴,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
……
季小尘自从仓库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总是出现着宋若声的脸,还有那些狰狞大汉的脸,耳边还总是响起宋若声的尖叫声。
明明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可他总是醒不过来。
“妈妈,不要,妈妈,不要!你们走开,走开!啊!放开我妈妈!爸爸,爸爸,快救妈妈!”
季浔阳站在病床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小尘往日里红润的脸变得雪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还挂着冷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梦话,也没有和医生交谈的心思。
都差不多一天一夜了。
还是这样的情况,一点也没有缓解。
要那些医生有什么用?
脸色忽的一沉,不顾身边的医生还在说着话,径直弯下腰,拿出了手帕,细细地给季小尘擦着汗。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妈妈已经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再出事了!小尘,都过去了!”
冷硬又锋利的脸庞,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地贴心,可以说是温情了。
温雅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眼里既是嫉妒又是羡慕。
季小尘可真是好命啊!
“浔阳,小尘好些了吗?”
温雅慢悠悠地走向了季浔阳,柔弱无骨的手贴上了季浔阳的手掌,旋即又分开了,在季浔阳发怒之前。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季浔阳看着季小尘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慢条斯理地收回了帕子,随手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没有下次!”
退开了一步和温雅拉开了距离。
温雅无所谓地笑了笑,眼落在了床头柜上的帕子,
“我帮你洗帕子吗?浔阳。”
季浔阳正想拒绝,却又听温雅的声音挑了挑,说道:
“做戏总要做全套的,这样,她怎么会信?”
季浔阳听了温雅的话,不作声了。
默认了。
温雅状似不在意地将帕子拿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窃喜,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包里。
“温雅,你要记住,我和你只是雇佣关系。”
“我知道!”
温雅心里带了一丝烦躁,她温雅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
喜欢的人不喜欢她也就算了,她连个替身都算不上!
“你走吧!到时候小尘醒来了,看见你,会不开心的。”
“我……”
温雅的脸色一瞬间有点僵硬,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脸上带了淡淡的笑。
“好!等小尘好些了,我再过来!”
看着温雅离开,季浔阳眯了眯眸子,又拿出了一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好像刚刚是被什么病毒沾上了一样。
“把病房重新消毒一遍!”
站在一旁的医生,连忙应声,
“好的,好的!马上就安排下来!”
心里却是在腹诽着,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奇怪!
这个季先生,明明就很讨厌那个女人,每次她一过来,就要重新消毒一遍,却又总是让她过来。
这次,还默许了她拿走了他素不离身的手帕。
“妈!”
季小尘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受到了惊吓,
“啊!”
季小尘睁开了眼,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又染了丝丝的薄汗。
“爸爸!”
看见了季浔阳,季小尘才安心了许多,随即,又提起了心。
“妈妈呢?”
在宋若声脱身之前,季小尘已经晕过去了,所以,也不知道宋若声已经被救出来了,还以为,宋若声……
“妈妈她有事。”
季浔阳垂下了眼,走到季小尘的身边,帮他擦了擦汗。
“我想见妈妈!我害怕!”
季小尘的脸带上了惊慌,抓住了季浔阳的衣袖,声音都有些中气不足了。
“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看见妈妈了!”
“不!”
季小尘松开了季浔阳的手,蜷缩成了一团,看起来既孤单又可怜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