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没有想到皇甫嵩会有这样一个安排,神色间不由满是诧异,“将军,如此怕是有些草率吧?”
“这有何草率的?二位将帅八十人,打下了如此功绩,这帮鳖孙,谁个敢不服?”皇甫嵩挑着眉毛,目光扫过面前就坐的一众将领。
众人立刻会意,当下便直接表态。
屯田营八十人打出了这样的战绩,不只是皇甫嵩眼红,他们也眼红。
为将者,没有人不想像冠军候一般封狼居胥,名震古今。
而且,他们也想要屯田营那样精良的玄甲和陌刀。
但他们心中也情况,这些好东西,所对应的都是战斗力,是军功。
在这个时候,哪个王八蛋敢不服何真与裘桦的训练,必将成为以皇甫嵩为首的所有人的敌人。
“既如此,末将领命!”
何真被一群将领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一通说,实在是有些架不住,只好应允了下来。
“这便好,这便好,哈哈。”皇甫嵩拍着手,哈哈笑道,激动的连脸上的皱纹都有了光泽。
“那就没什么事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的建议是,你们立刻拉出各自的部曲,找屯田营分派人手训练。还有,兵工厂给老子护死了,重兵防御,任何人不得擅入。”皇甫嵩走到了众人之中朗声喊道。
众人立刻应诺,一群人几乎是架着何真和裘桦二人离开了县衙。
转眼,府衙中就剩下了皇甫嵩和长史梁衍二人。
“梁长史,你看我这办法管不管用?”皇甫嵩问道。
这梁衍是一个瘦巴巴的中年人,说话也温吞吞的,说一句话往往要思索很久。
这不,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将军是要一支强悍的军队,还是要那些精良的装备呢?”
皇甫嵩不爽的瞅了一眼梁衍,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自然是都想要。”
“那您或许还要亲自坐镇屯田营对部曲的训练,屯田营的训练,卑下这几日细细观察了一番之后,颇为震惊。”梁衍说道。
他是一个有什么问题,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寻答案的人。
屯田营此战过后的锋芒,太过于摄人。
于是在屯田营班师回陈仓之后,梁衍就几乎每日间都蹲在屯田营的营地外盯着。
而发现的结果,让他的三观都被彻底的颠覆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这样的一支军队,当得起那样辉煌的战绩。
“梁长史亲自去看了?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嵩被引起了极其强烈的兴趣。
其实他也想去看看的,但回到陈仓之后,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就无暇顾忌这种事。
梁衍将双手拢在袖中,徐徐说道:“他们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训练,自鸡鸣之前,屯田营的将士便出发了,负重五十斤长跑。据卑下观察的来看,他们一般要跑两个时辰左右。”
“嘶……背着五十公斤的东西,跑两个时辰?”皇甫嵩的目光微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梁衍微微颔首,“这对他们而言,似乎仅是为了热身。每日巳时,他们准时开始正式的训练,他们营地那奇奇怪怪的建筑,将军定然是见过的。巳时的训练便是那些,爬墙、穿网子、练拳、练刀之类。卑下计算过,就如爬墙这样的训练,他们平均每人来来回回足有三百趟上下。”
皇甫嵩的脸色变了,无以复加的震惊。
他重重点头,“这就难怪了,且不说什么三百趟了,单单两个时辰的负重长跑,一般的军士都坚持不下来。他们的训练还有?”
“自然是还有,这才仅仅只是早上。”梁衍笑道,“下午的训练,在卑下看来,倒是更接近于实战,有捉对厮杀,还有平举长枪在太阳下硬生生站一个时辰,一动不动,跟雕塑一般。”
“这一训练方式,是卑下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平举着枪,就那么站着,也不知道有何更深的用意。”
皇甫嵩的神色满是严肃,“难怪这支军队会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任何一个士兵,经过这样的反复捶打,都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你想不明白的,我也想不明白,但我觉得他们肯定不是在闹着玩,一定会有深意。看来我这个决定是对了,盔甲、武器且不提,只要能训练出战斗力,那就是好事。”
梁衍却并没有像皇甫嵩这般的乐观,“卑下想说的是,这样的训练,普通士兵恐怕承受不了!”
皇甫嵩虎目一瞪,“承受不了也得受着,违者军法从事。正是因为我们的士兵老是这不行那不行,所以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八十人打近万人,还打了个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