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午夜一点多了,独自坐在书桌前的巴瑞正在聚精会神的读着一本关于《人性与道德》的书。这本来源不明的非法出版物一直都是他最爱的书籍之一,里面每一句话,每一个桥段,乃至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烂熟于心了。
但是就像有的人喜欢餐餐吃面一样,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把这本书拿出来品读一番。
其实本来按照以往的习惯,自己应该上床去睡觉才对,毕竟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他亲自处理呢。可是总有一些突发的意外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这种已经被彻底封锁的不毛之地还能吸引得到这么多活人的注意,简直就像是‘上天的恩赐’。不过有的时候,东西太多也会引发更多的烦恼。他一直坚信着过度的索取只会引发无节制的贪婪,人类想要生存下去必须拥有更加合理的自制力才能幸福。
所以当他得知他镇上的那些居民们居然又偷偷以他的名义去抓捕‘活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抗拒的。人可不是像家畜一样的可再生资源,在这种不毛之地,每一个活人都是他们避免‘死亡’的一种延续。只可惜这种延续是属于消耗性的,而且你用的越多,越容易引起外界的注意,这不是他想去面对的。作为这小小‘国度’的掌权者,他有太多太多的理由需要去深思熟虑了。特别是关于黄昏教这一块的事情,更是他一直都颇为上心的重点。
正是因为有黄昏教的暗中帮助,自己才能从一介种子商摇身一变成为了新任的镇长。虽然没有任何官方的认可,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也算是成为了‘王’。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两点了。那个爱贪玩的狗子依然没有给他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这让他十分的恼火。若不是看在他姐姐拥有庞大的人脉可以利用,自己早就把这个好吃懒做的‘狗东西’给辞退了,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办起正事来总是拖拖拉拉的。
不就是抓人吗?有必要弄那么长时间吗?这都几个小时了,也没见个回话的。
太让人失望了!
烦心的念头让巴瑞再也看不下一个字了,他不耐烦的合上书页,双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嘭嘭嘭’,重重的敲门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在喊了一声“谁呀!”之后,巴瑞走出了书房,来到了门厅,并拧开了反锁的大门。
侯森那尖嘴猴腮的样子让自己有些烦躁,本身就心情的他直接冲着大门吼了一声:“大半夜的,干啥呢!”
“出大事啦,我的好镇长。”侯森挤眉弄眼的说:“狗子被杀,离婶也死啦,那个新来的活人跑啦!”
“什么,你再说一遍?”巴瑞有些发愣,他的脑袋似乎还没有彻底的转过来。
“能进去说吗,我一直都想到镇长家坐坐的。”侯森左顾右盼的张望了几下,没等巴瑞同意,就进到了大厅,然后大喊道:“果然镇长家就是气派,跟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去去去,”巴瑞不耐烦的把门关上,急匆匆的问道:“你刚才说啥来着,赶紧给我说清楚。”
“我说,狗子死了,离婶也死了,那个城里来的家伙带着枪跑啦。现在几乎全镇的人都在离婶家门口集合呢,就等你一声令下。”侯森停留在了一架钢琴前,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巴爷可真是‘文武双全’,不光生意做的好,连艺术细胞都这么丰富啊!”
“滚一边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我的房子,这是前任镇长的屋子,我自己的房子那天不是被水冲走了吗?”巴瑞生气的说:“而且这钢琴泡过水了,根本弹不了。现在,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狗子和离婶怎么会被区区人类给杀掉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奉命过来跟你传达消息的,具体内容你还是跟那个人说吧。”侯森用仅剩的独肢在客厅里到处乱摸说:“真是个好地方呢。”
“那个人?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滴。说话怎么老直说一半!”巴瑞作势欲揍侯森一顿,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左手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