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霍南澈都没有说话。
温冉正奇怪，只见他抬步走向梳妆台找到直发梳走过来，轻柔地帮她梳理吹乱的青丝。
“你就不好奇吗？”温冉见他这么淡定的样子，有些诧异。
她以为霍南澈就算不好奇，多少也会敷衍一下问问她想起什么吧？
毕竟至今她的身份还是个谜。
发丝吹乱打成一个小结，霍南澈感觉到卡顿便不敢再继续往下梳，而是微垂眼帘，认真的解发结。
“好奇什么？”他喉结上下滑动，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薄唇泄出。
“你就不想知道我想起来什么了吗？”温冉抬眸正好可以看见霍南澈低垂的睫羽，纤长浓密，就跟一把绽开的蒲扇似的。
“跟画画有关？”终于解开了发结，他又重新拿起梳子给她把头发梳直，好似眼前的温冉就是一个布娃娃，需要靠他精心去呵护。
温冉有些错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南澈将梳子放在一边，顺势坐在床边，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腿上，骨节分明的食指轻绕她的发丝。
“你跟戈肇说想要画画的时候。”霍南澈道，“你突然大晚上的说想要画画，我多少也就能猜得出来一点，你想起来的跟画画有关？”
“嗯。”温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我觉得我好像对画画有比较深的了解，坐在画板前，我会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开始，而且……会让我觉得整颗心安静下来，好像在我的潜意识里，画画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霍南澈眸色略沉，“当初从拍卖会回来，关于你的资料太少，只有名字和年龄，要在上百万个同名同姓的人里去筛选符合条件的，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知道。”
“温冉。”霍南澈忽地连名带姓叫她，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再抬起头来便对上霍南澈那深不见底的墨眸。
她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怎么了？”
“那些记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闻言，她一愣。
其实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那些记忆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说重要也不是，说不重要好像也不对。因为那些记忆都是温冉的曾经，现在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种无力感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有时候她甚至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就知道她自己还知道自己活着？
温冉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感觉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泫然欲坠。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或许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谁，做过什么，才能证明自己活着。”
霍南澈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