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悄然升起,驱散了一夜的寒气。
屋外的阳光撒了一地,这般灿烂,直耀的人睁不开眼。
现在倒不像是春日里头的阳光,反而有点像是入了夏之后的阳光。
间或一阵微风吹进雅间,雅间内悬挂的珠帘也随之“叮咚”作响,仿若山间的清泉,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顾寒笙就这般安然随意的坐着,仿若一幅画似的。今日他着了一件云白色的外衫,真正值得“温润如玉”四个字来形容。
听她那么讲,顾寒笙瞧了眼角落面色无恙的丫头,一时来了兴趣。对着臭名昭著的他,竟然还能如此淡定,若不是有几分的胆识,那便是真的痴傻了……
食指指腹微微摩挲着茶盏杯口,顾寒笙问道:“哦?你想与我谈些什么?”
桌子旁还有两张凳子空着,一张在顾寒笙的身边,而另一张则是在他对面。周枳也不犹豫,直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凳子较为窄,周枳刚坐上去,身形不稳前后晃了晃。
牢牢地攥着面前的桌子,周枳这才稳住身形,也是替她自己捏了把汗。
“咳咳!”周枳微有几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头看着桌面的茶盏,说道:“今日呢,主要是想来向你谢罪。”
“哦?说说看。”顾寒笙眼中的兴趣较浓。
倒是没想过,她竟然还会有这般想法。
周枳依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茶盏,从她的视线看过去,能看到顾寒笙的半只手。
如白瓷般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真正是艺术。
周枳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暗自在心里偷偷做了做对比。因为胖,周枳的手现在肿胀的像个白面馒头一般,一只手伸出来,看不清上头的骨节纹理,只能看到关节衔接处几个凹陷的圆点儿……
深深地叹了口气,周枳扯回思绪,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前几日,因为王跛子几人的作乱,我一时无法,这才会编造出这般谎话,毁了你的清白与名声。知道我这么做,对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扰,所以要向你谢罪。”
一口饮尽茶盏中的茶水,顾寒笙把玩着已经空了的茶盏,开口问道:“既然是来谢罪,诚意呢?你不会觉得,你这般说上两句,我就会放过你吧!”
周枳扯了扯嘴角,她心里的确是那般做想的!没成想给了他台阶下,他还非得得寸进尺!
诚意……一时之间周枳也想不出什么来。
视线扫到桌面一旁摆着的臭干子,她也不多做思索,直接指着那几块臭干子,开口说道:“这……这些是我特意准备给你的!”
见顾寒笙的脸色已经微微沉下,周枳忙继续解释,“我生在穷苦人家,这臭干子已经是我家较为金贵的玩意儿了,平日里我们上下一家人就靠着这些臭干子,赚些铜钱。”
生怕顾寒笙发怒,周枳还使上了苦肉计。
顾寒笙:“……”
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周枳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两的名声捆绑在一起,的确是你更吃亏!但是现在木已成舟,覆水也难收了,不管做如何解释,恐怕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顾寒笙觉得她这话中,还藏着话,问道:“所以?”
周枳硬着头皮,将心里话道出口:“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顾寒笙心里一阵好笑,这丫头看着木讷蠢笨的样子,心里头的算计倒是不少。
说来说去,竟没有猜到她是藏着这番心思,是他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