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拎着棒球棍走进夜场时,四周满是戏谑的口哨声。
“这是?”
“应该是老公出来玩吧!”
我淡着脸按着电话里女人说的包厢找去,走到门口,我深汲气,调整呼气,推门。
包厢内灯光晦暗,没有我想象中的声色萎靡,也没有刚才电话里的喧闹。
我蹙眉扫视,隐约看到沙发里蜷曲着一个身影。
走近,是霍衍!
也不知道今晚到底喝了多少,此刻的霍衍栽在沙发里,单手捂着胃,筋挛抽搐。
“霍衍。”我进门前的一腔怒气突然就散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开口的声音忍不住发颤。
听到我的声音,霍衍抽搐的身子顿了下,从沙发里抬起头,苦笑,“你怎么来了?”
我抿唇,胸口位置说不出的堵的难受,把手里的棒球棍一扔,蹲在地上,“还能走吗?我带你回家。”
“能!”霍衍逞强,一手撑着身下的沙发,一手攀附在扶手上,勉强起身。
我见状,我咬着下唇不作声,抬起他一只胳膊,踉跄往门外走。
出包厢,借着酒吧里的灯光,我这才看清,霍衍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脱水一般。
“你没事吧?”我发问。
“死不了。”霍衍冲我扯出一抹笑,垂在另一侧身的手抬起在我脸上捏了捏,“怎么?心疼了?”
“滚蛋!”我把脸撇过一旁,眼底不自觉的蕴了雾气。
霍衍住了院,胃穿孔。
医生在给他做胃镜时,不住的摇头,说喝酒喝成这样,不死真是万幸!
“姑娘,回头劝着你男朋友点,像他这样子喝下去,总有一天非得喝出人命来不可。”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银质边框眼镜,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不住的用手往上推几下。
我点头,不作声,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指甲掐进掌心,抠的生疼。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没什么大事,半个月之内只吃流食,一个月之内别吃辛辣刺激性的东西,好好保养一段时间。”医生叮嘱,吩咐护士给霍衍输液。
霍衍在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睡过去,也不知道是喝多酒的原因,还是疼的晕厥。
深夜,窗外偶尔传来几只蝉鸣声,我坐在床边看着霍衍沉睡中的脸,一时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苏哲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削苹果,一把在灯光下明晃晃的水果刀,从削皮开始到完结中间就没断过。
“喂?”我压低声音说话,按下免提,调到最低音量,拿着水果刀叉着苹果吃。
“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你跟霍衍不会是嫌弃我在家不方便吧?”苏哲在电话那头欠扁的调侃,电话筒里不停的传出他吞面条的声音。
“又在吃肉丝面?”我答非所问。
“哪能啊!泡面!海鲜味的,这个酸爽。”苏哲嘚瑟的应。
“我在医院呢!”我淡着声音说,咔嚓一口咬下苹果,“苏哲,你不是认识小混混很多吗?帮我个忙呗!”
“你在医院干嘛?撞车了?找小混混做什么?不会是你被仇家打瘸了吧?”苏哲那张嘴简直是不积德到了顶点,连连问了几句话,没一句是能入耳的。
“苏哲,好好活着,不好吗?”我把嘴里嚼着的苹果咽下,放沉声音。
苏哲闻言,被一口泡面呛的不轻,“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嗯。”我应声,顿了数秒,拿起手机出病房。
在楼道里,我把今天的情况跟苏哲大致说了一遍,苏哲在电话里愤然拍桌,“槽,太他妈欺负人了。”
说完,苏哲清了清嗓子,“不过,我妹夫是真男人啊!沫沫,你难道还不准备跟我妹夫表白?我跟你说,像我妹夫这样的好男人,这个世界上是真不多见了,你要是不抓紧时间表白,错过这个村、这个店……”
“你就别絮叨了,明天给我找十多个人,跟我去趟房管所,你明天到医院伺候霍衍。”我打断苏哲的话。
“没问题,这件小事交给哥,哥保证给你搞定。”苏哲拍着胸脯保证。
切断电话,我返身回病房,霍衍还没醒,偶尔蹙眉,额头有沁出的薄汗。
趁着月色,我俯身抚平霍衍的蹙眉,在他额前落下一吻。
第二天一早,苏哲来医院替我照顾霍衍,我下楼带着十多个小混混赶往房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