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知道林凌的厨艺不错,在他们进京的路上林凌常做一些汤食或者做烤鸡烤兔之类的,他看她制作的过程也不难,就以为她擅长的就是这一类的吃食,想不到一家的炒菜她也会做。
在吃了送来的蛙肉后,他对石蛙的印象大大好转,蛙肉肉质鲜嫩,这本就在他意料之外,他更没想的是里面会有那么丰富的味道,跟他以前的吃食简直就是黑白跟彩色的对比。
有这么好吃吗?在边上侍候的长波暗想,闻着倒是挺香的,害他现在盼着自家公子能想起这是用丑陋的石蛙做的别再继续吃了,给他剩下一口让他尝个味。他又想,也不知道林凌那里还有没有,要是等会儿公子再让送果子过去,他送去时要不要顺便讨点尝尝?
可惜他的盘算是要落空了,就连裴沛也分不到第二碗,因为文信院又来了另一个闻着香味想分点尝尝的人。
杜仲住的院子属于府里管事所住的那一进,离文信院还挺近,石蛙还没有做好时,他院中就已经闻到了香味。他还纳闷怎么他的院里会闻着厨房做菜的味道,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后来才听说是文信院的林药师在做吃的。
他近来脾胃不调,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每天都只是勉强吃点东西免得饿着,难得有像今天这样闻着香味产生食欲的。要是他年轻的时候,他也许还会忍忍,现在他年纪大了,反倒把许多事都看开了,面子什么没什么要紧,就是有人盯着他也不是在盯他的规矩。
到了文信院,他没见着萱草,就见林凌惬意地坐在廊下,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正不知怎么跟林凌搭话,他就见萱草回来了。
“你们院里这是烹煮什么呢?”杜仲问道。
府里的张总管和杜大夫以前都是公主身边的人,见他发问,萱草连忙照实答了,又惊讶为什么他会过来。
林凌也远远看到了人,一时却懒得起身招待,远远地问了一声:“是杜老来了吗?是不是有事?”
林凌对杜仲的观感不算好也不算坏,她知道杜仲似乎有些防备她,同行是冤家,这个她能理解,谁让她太优秀呢。就算防备她,前些日子她去借书时,杜仲也客客气气借了,还帮她分类提点了她几句,就冲这个,林凌也不能跟他翻脸。
“听说你在吃石蛙,是哪种石蛙?”听了萱草的话,杜仲也顾不上品尝美食了,连忙问道。
“就是能入药的那种呀。”难道这里还有别的石蛙?林凌有些不解。
“多大?”
“都是五年以上的。”
“五年?这都能入药了。”他激动地说。
“对呀。”要是不能入药她还不吃呢。
杜仲以为她不懂,还好心为她解释:“石蛙在山中天敌多,入药级别的老蛙难寻。”
“是挺难得的。”
她在山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三只,还有一只年纪更大的,怕是有十年以上了,隐隐有开灵智的意思,她就没捉。十年以上的蛙肉质也没那么好吃了,其实这个才是重点。
“你是哪里弄来的?长安方圆百里之内并没有产石蛙的地方呀。”
“山沟缝缝里总还是会有一两只的。”
“你怎么知道?”
她亲自抓来的,哪里能不知道,不过她也知道这话不能说,舔了一下唇后,她想了一套说辞。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早上去逛早市的时候,看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在卖山货,里面就有石蛙。我一看还挺鲜活,我就买回来了。”
杜老也是人精,要是林凌说是在早市买的,他也许还信了,可是她忽然说了个什么白胡子老爷爷,他怎么听都像是编的。林凌也感觉自己是画蛇添足了,为了别让杜老盯着石蛙的来历,她很是机灵地换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