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的一声之后,恋如雪习惯性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并在内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节奏很重要,需要将身体的每个关节并拢起来,然后如海潮般快速前进。
她略一低头。自己的脚就化作了两只飞腾的鹧鸪,在暗绿红稀的地板上低矮的传唱着。
可在它更快时,她又觉得它们更像两只顽皮的蝗虫,扑翅嘤嘤,飞跃了红尘,在一跳一进中,进行着激烈的赛跑,难定胜负。
人们常以天鹅之姿来赞美她的腿,可从来没人会说她的腿像只蝗虫。与其他相比,她觉得蝗虫这个比喻没有什么不对的。反问一句,在紧迫的情况下,人的步伐何来优雅之说呢?那些赞美之词纯属骗人的。是的,纯属骗人的。现在,她更希望自己能像只蝗虫那样有只强有力的腿,帮助她快速前进。
她向下一个路口望去时,脑子里不断回忆着那个男人告诉给她的路线。是的,她的记忆虽然深刻,可每当她拐进下一个路口时,她总觉得自己回归到与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的道路上了。
迷乱的错觉,是新的疑惑。
她承认这样迷宫般的错乱使她的信心受到了一点点的挫折,感觉了歇力,甚至寻思着下一个更深的路口是否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匆忙地思考之后,前方的空气改变了她的想法。一种沉闷的感觉正压紧着她的脸,尽管这里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的,但她觉得自己已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之下。
与此同时,一种新的伤感也孕育而生了。
她忽然想起那个人所说的话。可她的内心仍旧挣扎着。
龙锁馆真的会在不久之后毁于一旦么?她表示不服,但也表现得很无奈。
这种钝重感好比与一名将死之人谈及一个令其不太高兴的死亡话题。因为话题的本身就不存在什么宽松与自在的,有的只是更多的难以启齿。
那是一种烦躁不安的灰暗颜色,不着边界的蔓延。毒瘤啊!一种噩梦残破的意识,蚕食的希望,使得自己不得不唏嘘感叹去这个残酷的现实。
在前方一百步处,快步前进时,出现了一个母亲怀抱着婴儿的石像。
在她的眼前。虽然有点似曾相识,但她确定那不是一个梦。石像中的母亲保持着一副端坐的姿态,静静看着怀中的婴儿。周围被一只飞舞的凤凰缠绕着。
相传龙锁馆第一代馆长便是一位女性。说不准眼前这座石像便是她猜想下的答案了。
仔细看,母亲的头发雕刻得很细致,几乎与真实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连镂空的部分也清晰可见。她也曾听母亲说过,自己在这个姿势下,都习惯性的朝左侧睡。据说这样能听到母亲的心跳,从而得到一份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