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光线以极缓的速度穿过了这条约莫十几分钟长的黑暗道路,最后来到一片许久未被打扰的土地上。
一个个核桃般大小的空蛹从土里探出了结实的脑袋。它们刚一离开地面,柔嫩的肉体便从硬壳中挣脱出来,接着一步步往石柱上攀爬。那里有着它们最锲合、最吸引它们的目标。火光闪耀,臀拥浮动,灿烂得犹如朝霞。它们是被美丽所吸引,更准确来说是被火焰给迷惑住了,成群结队般簇拥而上。
我记得几十年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与之不同的是,这会多了一个人。他常坐在泥塑前自说自话。除了说话,便是睡觉。而睡觉却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可失落仍旧这样无所事事地重复着,重复每天所做的事。
另外,这里也有一个主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它的名字叫作蹄麟。虽然大家都知道它的名字,广泛上的“认知”,其实大家并不了解它。即便在这里生活有好一阵子的失落也是对它知之甚少。
有时,它会无缘无故的生气,把这里烧得火亮,造成一种世界末日的景象。有时,它又会像小孩一样恬静,趴在墙角边,什么事情也不做,对着火焰发一天呆。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它。一副无可抵抗的高冷。它注定是一个脾气怪异、居高不下的女王。
可它透明的双眼却在昨天有一次破茧般的流泪。但这枚眼泪极其的珍贵,只能自己收藏起来。
“说声抱歉了。”这是那个男人对它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现。我记得好像上次他跟它说的最后一句也是这个。真是老套路了。
它听到后,怎敢表现出心碎,转头就埋进睡梦里了,固若没事的样子。
我猜测,这或许也是彼此最能接受的情况吧。
在他离开后,它就当自己上了一个会心痛的当。假如要哭,要流泪,就会变得哑无声息的裂痛。因此,它要将周围的火焰收拾到只有一粒米微光的大小,就是要保留自己在告别下的尊严。
似乎那一场告别就完成在一个外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随后,失落他从日常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时,蹄麟它已不在房间里了。
而上方突如其来的寒气正向佛伦湖的水面不断地施压,使其结出了细小的冰晶。
随之,一个靓丽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处。紧跟着,乞蒙和失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陷入了沉睡的状态当中去。
是凛冬者。在它身后的是京虎。
京虎进来时,看了一下乞蒙,然后往水棺的方向走去,饶有兴致地说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冷山那个家伙还保留着这个东西啊,的确有点出乎意料。不知他抓到那个凶手没?看其尘埃有矣,恐怕他也不再坚持了吧。那终究还是一个谜啊。”
大概是受到寒冷的缘故吧。乞蒙不禁抖擞了一下肩膀。
京虎一下子被身后的响声刺激到了,他瞟了一眼,发现没事后,又回归到水棺前。他开始抚摸起水棺,然后看着玻璃上自己严肃的反影。
“回讲起来,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还真的是渺小啊。明明真相如此贴近,但像抓住时,却发现我们是多么无力。而如今,世道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开始变得恐慌。像我们这样能保持冷静的人越来越少了。可悲的是,我们竟然也深陷到渺小的恐惧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