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饥者?”
下一瞬间,我看见了子夜脸上突然皂化出一种因迷雾而走错路的表情,转瞬间又好像在上面附加了一种新的意味。
那个表情是什么意味呢?
没人知道。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发出来的声音给推开了,让它小雏在自己的气息之下,不让别人听见。
对于繁多复杂的解释,我明白他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戛然而止般停在了这里。
我相信听到了他的过虑,于是就问了。“你怎么了?”
他说:“去吧,去找你的师父吧。我想时间应该足够的。前往长廊上的石像那儿去。”
前往长廊上的石像那儿去?我心里重复着。
“没错。那里是个出口。”子夜说。
“到了那以后需要怎么做呢?”我问。
“到时自然会有人教你怎么做的。”
“有人教我怎么做?”我更加不明白了,于是又问了。“那么,还有老奶奶他们呢?”
“他们?”子夜说,“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想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他怎么知道他们现在是安全的呢?更加不明白的是,为何子夜他能如此从容不迫。依照现在的形势,他理应很着急才对的。可不知怎么的,他竟如此耐心地跟我解释这一切。还告诉了我一些龙锁馆的秘密。我心想,这些秘密都隐藏得很好。假如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了,肯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莫大的灾难。
所以,我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答他。“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了么?”
“这样做就可以了。为何不一起离开呢?我们一起离开。”
“离开这里需要棺雀的帮忙。”
“需要棺雀?可我们也没有棺雀啊。”
“到时你们自然就会有的。”
“到时就会有了?”我不明白。“那么,你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要去别的地方。不会跟你们一起离开的。而那件事只有我一个人做才行。”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要去见老馆长么?非这样做不可么?”
“没错。非这样做不可。”他的眼神加以肯定。“所以,你就别在问了。”
而我则显得有点担忧,于是告诉了他一件事。“听别人说,老馆长是个严肃的人。虽然我没有真正遇见过他。不过以你现在的性格,我想你们见面时,你肯定会遭受到他的毒骂。因为他不太喜欢轻浮的人。尤其像你这种口无遮拦的人。”
“随他怎么想呢。反正他也是个将死之人了。”
“尽管如此,他也是那个时代人们畏惧以及尊敬的人啊。如同现在的馆长一样。他们两个各自代表着两个时代。是时代下的符号。所以,请你不要再这样说他们了。我看得出来,你好像对馆长也有些成见。”
“是么?”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这个破馆烂壁下的一个可怜馆长呢?没想到他们在外面还这么有名啊。”
“那是当然的了。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哈哈。你说得有点夸张了。”
“并没有。”
“试问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知道呢?我想他们无非是因为这个龙锁馆而出名的。假如他们不是龙锁馆的馆长,谁还会惦记他们的名字呢?通常我对这些名气大的人都不太感兴趣。他们无非就是在名字前面多加几个修饰词罢了,或是与某个重大的事件联系起来。除此之外,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其实,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随心所欲成为一个龙锁馆的馆长。”
“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稀奇的。如果你也能像我这样,说不定也能成为龙锁馆认识里的一部分。”
“龙锁馆认识里的一部分?难道你不是跟我一样都在这儿工作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