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小雪你不忍心下手吗,你不恨它吗?”
“也不是……”
“留着这家伙在不知道还会出什么突发情况,我们不能再留下隐患了。况且说到底机器人和我们是不同形式的生命,我们甚至不明白那到底称不称得上是生命,所有的机器人只是它们群体的一小部分,它们的身体只是外壳,本质上不过是由数据——0和1组成的具备罗辑思维的程序。”
“……”
这时从巨型机甲庞大的身躯中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机器人驾驶员在与昭阳对话。
“不对。”
“嗯?”
“你说的不对,我们是有生命的。虽然我们每个人的思维都与群体联系着,但我们都有各自的思想,各自的性格,各自的特点,是独一无二各不相同的。”
“是吗,至少从我目前见到的里没感觉出来。经你这么一说,说不定能更了解你们。”昭阳摩拳擦掌,跺了跺脚。”
“还是要消灭它吗?”
“啊,没错。虽然我也一直说想去明白它们。”昭阳颔首望向巨型机甲,“但是我是不会对该干掉的家伙有所犹豫的,就算你们有什么理由,但把你们制造出来的是人类,你们要毁灭人类,这就是背叛。你们反噬了自己的创造主,所以我要消灭你们。”
“……”小雪犹豫了一下,“总感觉你好像不像往常……”
“哦?那我往常应该是什么样子?”
“应该更加慈悲吧,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地给予善意,也是更加‘中庸’一点的人,不与别人争斗丝毫不偏激,从不主动得罪人,但就是这样的性格才会惹人讨厌,被人记恨……哪怕是那个本上大坏蛋,你都没有杀他,现在却那么果断……”
“嗯,我确实不想伤害任何生命,但我曾经向一个重要的人承诺了,不会再犹豫。”昭阳摸了摸尹月的头,在她看不见的眼前把手晃来晃去,“再摇摆不定就对不起我和她那么久以来的战斗了,我要将她没能陪我一起的路走完。”
“如果要给予犯下罪恶之人谅解的话,那又该给那些充满高洁善意的人什么呢,被杀死的人们又将得到什么呢?从那次挥下剑刃,我就已经明白,应该斩杀什么人,要去为哪些人而战。”
“既然如此,我也要一起。”小雪对昭阳说着,“很多人因为机器人死去了,还有为了给小月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无论是在试炼还是空间,我都要战斗!”
“现在就给它们审判之击吧!”
昭阳这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好!”幸好小雪没听出什么异常来。
两人同时按动了注射器和时空驱动器上的按钮。
“AmazonStrike”
“FinishTime!TimeJack!”
两人同时冲向了瘫痪的巨型机甲,一同跃起,在空中发力,单腿向身前踢出。
流畅完美的动作在空中不断加速,化作了流星一般的飞踢。昭阳小腿后方的三重利刃向外弹出了一大截,幽光划破空气;小雪身后浮现的新月变为了夜晚,脚上环绕着白金色的能量。
就这样,踢中了巨型机甲,然后穿透驾驶舱,划过了空中。
两人落在地面,身后发生的爆炸几乎要与黄沙同归于尽,哗啦啦的沙粒拍打着两人的装甲。
“好险!那么大的爆炸,还好没有……”
“咦?爆炸怎么了吗?”
“这个,等待会而一起说吧。”
此时白月等人也从远方走来,他们拍着手,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昭阳也向他们挥手,“在我第七期最强试炼者的手下,机器人全部落败了!!!”
“呜欸欸!!??你是第七期最强者?”一众试炼者下巴都惊地快要掉下来了。
“果然如此啊,我就知道你实力不一般!”白月赞叹地说道。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雪捂住嘴,眼中已经开始流淌七彩色的眼泪了,“呜,呜呜——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欸?欸欸?因为没有人来问我啊。”
“这种事你要自己说出来啊!你要是早点拿出来炫耀我们就不会在队里被欺负啦!”小雪流着泪敲起了昭阳的脑袋,忽然把手又缩回去了,“啊,不对……这样子,欧尼酱一下子变得好厉害——怎么办?以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看着又是感动又是敬畏的小雪,昭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一看其他试炼者,也都是一副汗津津的样子。
“昭昭昭先生,之前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十分抱歉!!!”蝶羽立刻给昭阳深深鞠了一躬,她旁边的试炼者也纷纷效仿。
“不用啦……大家都拼命一起战斗过了,没必要在意这些小事。”昭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了,感觉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大红人。
只有队伍最后的一个人没有参与进来,秀太仿佛很受打击一般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脸:“怎么……会这样?昭、昭他竟然是……可我却……难道,难道只有我……就只有我……”
他忽然疯狂摇摆着烧焦的头发,“不对,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只有白月……只有白月他……只有我和白月一起……!!”
一片混乱中,站在队伍前列的白月并没有听到秀太歇斯底里的低吼。
白月向昭阳走去。
“我说,昭,我收回之前的话。这次真的是多谢了!你愿意再一次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这个嘛……”昭阳挠了挠太阳穴,“我其实还是有点怕被钉在十字架上呢。”
“哇啊啊啊啊啊啊十分抱歉!!!”他这话让后面那一群试炼者又是一片惶恐。
“嘛,不过好像也不错嘛。”
“好哦!!!”
白月笑了笑,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听着,昭他虽然种族上并非人类,但他并不是怪物,我也不是纯粹的人而是改造人,你们如果敢嘲笑昭的话就等于在嘲笑我!以后谁再敢说那种话我一定不饶他!”
“明白!!!”
“那么……”白月潇洒地转过了头,虽然身上还余留着狼狈的伤痕,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伤疤是男子汉的奖章嘛。
“我的名字是白月茂,请多指教了,昭阳!”
白月向昭阳伸出了手。
昭阳犹豫了一下,握上了那只满是电磁线圈的手,两只手在一起上下摇晃着。
在昭阳突然触电大喊“好疼”缩回手,小雪为他奋力吹气的时候,蝶羽走到了白月的身边。
“啊,蝶羽,你这次表现很不错……真是不好意思,在你面前丢脸了,真是多亏了你。”白月微笑着说道。
蝶羽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不过因为被熏黑,很难看出了,“不……你才是辛苦了,阿茂。”
白月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然后换上了一副急切的表情,追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阿茂?”蝶羽慌了神般答道。
白月隐藏起的辛劳忽然化作了欣慰,满溢于脸上,他露出了哪怕沙漠中的阳光见了也要自叹不如的亮度的笑容,仿佛受到了至高的褒奖。
“谢……谢谢……”白月擦了擦鼻子,声音似乎有些湿润,“你是第一个……叫我‘阿茂’的人……”
蝶羽没再说什么,只是也以微笑回应,掏出手帕替白月擦去脸上的伤痕。
在胜利后轻声欢乐的余韵中,只有秀太一个人除外。
“那个贱女人,贱人!……在那套什么近乎!白月……明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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