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认识我?”
“对你的名字有些印象,不小心偷听到你和那个小姑娘的对话了。”
隆翼向昭阳走来,昭阳则是直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自己的行动可能已经对他产生影响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料隆翼并没有理会昭阳,而是穿过他,径直走到了身后的少女身边。
即使有两个如此怪异的人,周围的人们还是没有丝毫察觉,继续着各自的事。
隆翼说道:“塔下面那群人拼死拼活复活的就是这帮家伙,何其愚蠢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阳心中闪过阵阵阴霾,塔的真相似乎在向他披露着。
“哼。”隆翼咧嘴一笑,“能够复活死人的力量,你真觉得会有那种东西吗?”
听到这个问题,昭阳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对于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他来说,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了。
曾经尹融就是在死后被Evolution系统移植Amazon细胞复活成了Sigma,但是她的命运最终还是走向了悲剧。
想要挽回曾经错失的东西,原本就不切实际,人们能做的仅仅是在当下赎罪罢了,昭阳是这样想的。
“那种力量归根结底就不存在吧。”昭阳低落地说着。
“没错,你眼前的人,不过是塔主人用那群信徒脑海中对死者的印象所捏造出的玩偶罢了。”
隆翼说着,一把将身旁的少女搂入了怀中。少女没有抵抗,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们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水分、蛋白质、脂肪、无机物还有遗传因子的简单结合,再加上预先设置好的程序性指令,就可以制造出一个这样的‘人’。”
“那群信徒……知道这件事吗?”
“啊,当然知道了。”隆翼随手推开了少女,她的身躯直直地倒下,即使脸颊沾染泥土也依旧笑着。
“为什么即使知道了这种事!他们还能……”
“因为这就是他们所期待的。”
隆翼沿着河岸踱起步来,摊开双手,“他们不在乎,哪怕这里的人只是他们死去亲人制成的面具。他们只需要看见亲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借着虚假空洞的躯壳就可以逃避现实,麻痹自我。试想在这片绝美的仙境中,纯净得似乎不沾世间的尘污,和所爱的亡者再会,且对方完全是你记忆中最美好的模样,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们远离现实的沉重,过着宛如乌托邦一般的生活,如此你还能说出拒绝的话吗?”
“他们就只是追逐着这种虚假的希望……就能为此做出那种事情吗?!”
面对现实深深的无力感覆盖了昭阳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沉入池塘的小石子,被无数水流覆盖的同时,只能坐视自己的身躯渐渐沉入深黑的湖底。
“何止啊,他们已经崩坏了,腐烂透顶,已经生蛆没救了!”隆翼放声嗤笑,随手将脚下少女身上的衣服撕扯开来,无暇的躯体出现在昭阳眼中。
“如你所见,这些人都拥有着一个完整的人该有的全部结构,自然也能够用来做那种事。”
一种反胃的感觉在昭阳心中酝酿,好像硫酸流经体内一般,他由内而外地打着冷颤。
“在这种春意盎然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浪漫优美,面对一个只属于你,绝对不会反抗,随你摆弄的人偶,会最大程度激发人心中丑恶的欲望,将心中的爱意扭曲。这群人平时在外拼命做着罪恶之事,因此在面对这里的心爱之人时,就会不顾一切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慰籍。他们全都疯了,一部分人已经迈过了那条禁忌线了,他们可能是兄弟姐妹、父女,或是母子,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和他们沉浸在这人造的天堂中一样,他们早就不在乎了。”
“哈啊……哈啊……”
昭阳沉重地呼吸着,感觉喉咙发苦,心脏在胸腔中竭力鼓动。
“堕落到这种地步,他们已经没有生存的意义了,到了现在你不会还有要救他们这种幼稚的想法吧?”
“就、就算是虚假的希望,如果是为了抓住活下去的唯一绳索……”昭阳捂住心口,艰难地说道。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如果他们仅仅是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那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去清除他们。”隆翼离开了河边,跨进水中走向对岸。
他停了下来,示意昭阳跟上。
“复活死去的人可不是无偿的,塔的主人可还没有那么好心。为了维持这些人偶的生命力,以及驱动这座庞大的塔运作,需要大到惊人的能量。”
“这些能量,是从哪里来的?”
“你应该从她那里听说了吧,圣诞老人的驯鹿的事情。那群愚蠢的信徒献祭自己的生命创造出了那种面目可憎的怪物。”
昭阳早就已经隐隐猜到了,尼古拉斯聚集信徒的真相,从他随意牺牲信徒来保护塔来看就可以明白,这样看,这座塔运作的能源,很可能就是信徒的生命力。
“信徒的生命迟早有耗尽的时候,所以他必须不断补充新能源,他在一个世界积累了足以跨越时空的庞大能量后,让这座塔成为了独立于时空之外的存在。然后在各个世界,以实现愿望的礼物为诱惑,不断召集着信徒。当然,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死去的人可以复活,其他形式的愿望——物品啊地位啊名誉啊也可以满足,但是只限于这座塔中,是如同幻觉一般的物品。”
不用他说,昭阳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事,“然后实现了愿望的人就再也无法离开塔了,因为他们的愿望只能依存着塔存在,只要他们离开,得到的一切就将化为乌有。对人们来说,失去已经得到之物是无比痛苦的,所以才把他们的愿望当做是唯一的希望,不惜一切被塔奴役……”
“为了不让这种悲剧继续扩散,我们才要彻底摧毁这座塔。”隆翼停下了脚步,看向前方,“喏,到了。”
前方的人群中,夹杂着几个异样的存在,散发出浓烈的腐臭。那是人,已经失去人形的人,他们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绿色,皮肤大面积溃烂,蛆虫从肌肉中钻进钻出,枯萎的牙床上镶嵌着千疮百孔的牙齿,眼睛只余下两个空空的黑色洞穴。
但是他们还没有彻底死去,而是跌跌撞撞行走在人群中,做着和其他人相同的事。
“信徒死去后,他们复活的人失去了生命供应,就会变成这种样子。虽然不过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空壳,但是也依旧是生命,变成这样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隆翼叹了口气,取出了刀,走上去将那些人劈砍成两半,彻底终结了他们惨淡的生命。
见证了这一幕的昭阳,感觉好像自己被焚烧得只剩下了灰烬,心中变得空无一物了。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隆翼看向昭阳。
“我想要……”
摧毁这座塔,彻底终结这一切……?
不,虽然很想这样做,但果然还是……
昭阳沉思了很久,最终回答道:“我要爬上这座塔的顶端,见到圣诞老人,狠狠揍他一顿,然后问清事情的原委!”
“哦?是吗,这样啊。”隆翼双手插兜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你就上去吧。”
他一挥手,周围的景色迅速褪去,露出了灰黑色的墙壁,上面图案诡谲的纹路让人望而生畏,原来那片景象也是虚构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你已经到了相当深的地方,前方连我们都没有去过,可能是一片地狱。”
通向更上层的楼梯,也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无论前面有什么,我都要去!”
昭阳坚定地说着,走上了台阶,把一切甩在了脑后。
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下一层。
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昭阳有些恍惚。
隆翼没跟自己一起上来,他去了哪里?
话说回来,自己没有处于站立姿势,而是座态吗?
昭阳看向身下,是一把红木椅子,有些部分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磨损。
身体……被映得橘红?
昭阳看向身边,壁炉烧得正旺,火苗在干柴上活泼地跳动,“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舞蹈的节拍。
这里是谁的家吗,真奇怪,自己刚刚还应该在爬塔。
看向身体的另一侧,有着一扇通风窗,窗外的后院斜斜地叉着几块篱笆,勉强围了起来。天空一片昏沉,现在是晚上,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淡淡的光辉在云中晕染开了。
昭阳起身,踏着颜色发暗多红地毯走向了窗边,然后又转过身打量室内的陈设。
房间的陈设无比空旷朴素,从家具的类型来看大概是西式的家庭,这副惨淡的模样让昭阳想起了自己曾经和妹妹住的出租房。
相比这家主人的生活和自己那时一样凄苦吧。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是燃着的壁炉,同时那也是唯一的声源。火光照亮了靠在西边墙壁上的躺椅,躺椅上正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神色柔和的妇女,她靠在躺椅上,手中正编织着一条围巾。一只灰色的猫趴在地面上,逗弄着放在一旁的毛线球。
没有感到惊讶,仿佛那里本来就该有个人似的。
“这是哪里?”昭阳向她问道。
女人侧了侧头,把织了一半的围巾放到了旁边的小桌子上,用仿佛要融化到这片柔和黑暗中的声音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欢迎你的到来。”
“……这里也在塔之中吗?”
女人点了点头。
“艾丽卡去外面了,丈夫还没有下班,现在家中只有我这个无趣的女人。你应该不介意多坐一会儿吧?”
昭阳摇了摇头,“不,我很急,我要登上塔的顶端。”
“哦,为什么要这样着急呢?顶端就在眼前了,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或许还不到。”
有“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女人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间,昭阳的视线一直跟在她身上。
“咖啡已经煮好了,我现在打算煎牛排,请你务必停留片刻,一起共享晚餐好吗?”
女人走进厨房,打开了煤气,昭阳看着她娴熟地忙活了起来。
“对了,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尼古拉斯的人吗?”
女子一边烧热煎锅一边说道:“当然,我就是他的妻子。”
什么!
昭阳瞪大了眼睛。
很快,女人把盛好牛排的盘子放到了桌子上,邀请昭阳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
“我的名字叫昭阳,能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卡佳德拉,哦,这是曾经的名字了。”
那只猫跑到昭阳腿边,蹭着昭阳的脚。卡佳走过去抱起了那只猫,放在怀里抚摸着。
她坐回到了桌前,“今天是圣诞夜,但是真遗憾家人们都不在。现在有你能陪伴我真是让人开心。”
“我开动了。”
昭阳把叉子夹在两手中间微微一拜,然后切下一块冒出汁水的牛排,品尝着卡佳用心烹饪的美食。
卡佳微笑地看着昭阳,火光映出的光亮在她脸上浮动。昭阳觉得她那慈祥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儿子一般。
两人就这样没有对话,静静地享用晚餐,期间只有刀叉和盘子磕磕碰碰的声音。
良久,昭阳把刀叉轻轻放在盘子边缘。
“多谢款待。”
来到空间后,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畅快地享用美食了,尤其是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昭阳都想要留在这里了。
不过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如此。
“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死过一次了吧?”
“竟然被你发现了,是我爱人告诉了你吗?”
昭阳摇了摇头,“不,我是猜的。”
尼古拉斯的妻子不像下面那些人一样,看上去有着清晰的自我意识。
“你真是聪慧过人。”卡佳微微一笑,“不过我猜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实现愿望,对吗?”
“没错。我要见到尼古拉斯,告诉他他的行为是错误的,然后阻止他。”
“如果你那么做,我可能会死去。我和艾丽卡都不想离开他,哦,艾丽卡是我女儿,是个可爱的孩子,她一定也很想见到你,不过她现在应该在忙另一边的事情。”
“另一边是指……?”
“没什么,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昭阳刚想说话,就在此时,猫忽然跳上了桌子,衔走了桌上的一个小瓶子。
卡佳立刻从猫口中拿走了那瓶药,轻声训斥道:“不许吃,这是毒老鼠的。”
她打开了一个包装袋,把廉价的猫粮倒在地上的一个小盆中,猫埋头吃了起来。她转向了昭阳,“请继续。”
“……我很抱歉,但是你丈夫正在做着伤害无数人的事,利用了无数人的生命,我不能坐视这种事……”
卡佳无可奈何地叹息,注视向壁炉,火花在她的瞳孔中跃动。
“我本该早就死去,但是我丈夫却为此拼命努力,只为了能让我未完结的人生继续下去。我和艾丽卡不忍心再看见他孤寂一人的模样,所以想要陪伴在他身边。”
“但是……无辜者们成为了牺牲品……我知道这可能会伤害到你们,别怪我说话太直白,我认为——死去的人不该继续存活在世上了,否则也只会让生者痛苦。”
“但是尼古拉斯的那份爱意太真诚了,我和艾丽卡都因为他的爱而得到了救赎,所以不想离去。”
卡佳用遗憾的口吻说道,不知为何,昭阳看见她的眼中流露出哀伤。
“……可以告诉我尼古拉斯的事吗?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他才会成为圣诞老人?”
“那说起来可就花时间了,不过我很乐意告诉你。”卡佳的表情忽然转变了,像是凑出了一副笑意,“请你边享用咖啡,边听我讲述吧。”
真奇怪啊,为什么刚刚还那么悲伤的她,转瞬就能换上笑脸呢。
昭阳疑惑着,但卡佳的讲述已经开始了。
“最初认识尼古拉斯的时候,我还是个少女。那年夏季,我和两个朋友头戴太阳帽外出游玩。阳光十分明媚,景物美轮美奂,我们很快忘了时间,在路过一座农庄的时候,我们见到了坐在树荫下描绘着速写本的尼古拉斯。”
“不得不说,第一次见面时,他给我留下了十分糟糕的印象,就像——嗯,逼迫你祷告的那种性格暴躁的老牧师。我们三人挡住了尼古拉斯正在描绘的景象,他立刻怒吼了起来,让我们离开,那副模样简直像发狂的豹子,吓得我认为他随时都会冲过来。”
“但是,紧接着,他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大声阻止了我离开,让我站在那里给他当模特。当时他的眼中有一种猎人见了猎物似的狂热,我恨害怕,没有多想救答应了。”
“他画的时间太久了,我的两个朋友很快就不耐烦回去了,只剩下我站在那里接受太阳的熏烤。我说过那是个大晴天,天哪,太阳又大又热,真不知道我当时坚持了多长时间,终于到最后我眼前一黑倒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斜斜照下,我和尼古拉斯一同躺在大树下面。他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我拿起了他的画来看,立刻被那怪异的风格吸引了。他所描绘出的世界仿佛变了一番光景,但却有着平时无法见到的一面,好似现实与虚幻的交界,画上的握完美与景物融为一体,实在是让人惊叹。”
“‘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他忽然醒来,对我这么说。我也礼貌地称赞了他的画,他立刻兴奋了起来,塞给了我一张他手绘的名片,还说什么他迟早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要我继续给他当模特。”
“陶醉在他那浪漫的畅享中,我渐渐迷上了他,他大概也是一样。从那以后我们约会了几次,每次他都是迫不及待拿起画笔,然后画到一半又忽然停下,仔细端详着我。那时候我们还真是纯真啊,两个能够彼此欣赏的年轻人被吸引到了一起,自然而然擦出了爱的火花。”
“过了几年,他一直在拼命绘画,可他的风格太过独特了,不被世人接受,始终没能成名。不过我依旧欣赏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我们两人成婚了,我相信和他在一起就会得到幸福。婚后我们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艾丽卡。”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灌注在了她身上,希望她茁壮成长。但正是这时候,我们的生活变得困难起来。尼古拉斯因为不断受挫,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自信,可他的绘画风格还是不被众人接受,我们的生活变得拮据起来。”
“在生育了艾丽卡后,我更加明白了生活的不易,现实的重压总是能将一切理想摧垮,我想那时候我一定是性情大变,对尼古拉斯也没有了好脸色,总是大声训斥他。终于,在我的逼迫下,他改变了自己的风格,转行去画给杂质当中间页的漫画,或是给别人当助手。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很对不住他,他已经如此努力,但我依旧还是没有理解他,让他放弃了尊严,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妻子。”
“结婚的九年后,艾丽卡已经长大了许多,我们的生活还是不宽裕,但好歹能够维持正常的起居,这一切都是他努力工作的功劳。我和艾丽卡都深深爱着他,他是最值得我们骄傲的家人。他也是个好父亲,每两周都会带艾丽卡去鲁图奇郊外的森林游玩。”
“他也有些小缺点,但我都能容忍,偶尔抽烟喝酒,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对吧。他的工资不高,我们几乎很少有闲钱,但这又算什么呢,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这对我来说就是妻子的义务,这个家庭也是因为他才幸福美满”
“那一年圣诞节前夕,他的漫画终于被一家大杂志社看中,有了可观的酬劳,他兴高采烈地说要为我和艾丽卡都送上一份充满惊喜的礼物。艾丽卡兴奋了一整天,迫不及待地跑出门口要去迎接爸爸。而我则是忙活着圣诞节的事情,又是装点圣诞树,又是准备火鸡,还要去隔壁尼克先生公寓的顶楼把衣服收一下。”
“就在收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一只小鸟扑打着翅膀飞过,它的翅膀上系着一条蓝色的缎带。我想到了曾经的恋人,那是遇到尼古拉斯之前的事情了,我们两人曾在校舍后方放飞了一只同样系有缎带的小鸟,来寄托我们永恒的誓言。那时候美好的爱恋在我心中复苏,我情不自禁地像那只小鸟走去,就在这时我踏空了,从五层高的楼上摔下去死了。”
卡佳无奈地一笑后,凝视着昭阳的双眼,似乎要把心中的想法传递给他。
“那个时候我死去了。现在我想,这一定是对我的惩罚吧,这是我作为妻子对丈夫的不忠,所以上帝才让我死去了。”
一阵风从窗口吹来,微微掀起了卡佳的袖口,下面一片红红的,她连忙捂住了。
“……是这样啊。”昭阳点了点头,事情大概明白了,因为尼古拉斯无法接受妻子突然离去自己身边,所以才拼命想要复活她,用不知哪里得到的力量创造了这座塔。
“劈——嘭!”壁炉中突然发出了火焰烧得正旺的爆破声。
“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烧得那么剧烈……”
昭阳问道。
“不,没什么,或许是你的错觉。对了,你现在还是打算登塔吗?”
“即使如此,我也要去。”
卡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无法阻止你了。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去的话,出了门后请向西走吧,那里有着通向上层的通道。
昭阳向她道了谢,卡佳坐在椅子上抚摸着灰猫的毛发,没再说什么。
一直走到了楼下,昭阳透过二楼的窗户向里看去,卡佳正收拾着两人的盘子和杯子。
走向了卡佳说的那条路,忽然远远地望见已经有很多怪物在阶梯前等待着他了。
雅琳说的怪物从塔下面进来了吗,也就是说尼古拉斯知道自己要去阻止他了。
昭阳沉默地取出了驱动器,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就在这时,隆翼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了昭阳面前。
“向上爬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他说道。
“谢谢你了……”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参与到我们的工作中来了啊……反正让这群怪物上来,本就是我们的失职。”
说着隆翼冲了上去,为昭阳打开了道路。
前方的阶梯无比宽阔,两侧都设置着华丽而怪异的扶手,铺着红地毯的台阶一路向上延伸,通向那瑰怪绮丽的大门。
前面就是顶层了。
昭阳站在原地,无视身后激烈的打斗,深呼吸了三次,走上了台阶。
他没有想到会在前方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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