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阴了下来,太阳的身影隐没在天边,白日吸收热量的街道开始冷却下来。泊井流凯抱着剑躲在大楼的影子中,沉默地坐着,闭目养神。
忽然附近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他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嘈嘈杂杂的脚步声在他的身边响起,三五个模样邋遢不堪的男人正在追赶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声,但是附近寂静无人,没有人会来帮她。流凯冷哼一声,没有动弹,人类之间的事情没有插手的必要。
“嘿嘿嘿,小姑娘,不要再跑了!”
“来陪我们玩玩吧~要是让我们满意的话,一定不会杀你的!”后面的那些男人说着难以入耳的下流语言,奸笑着扑向那女孩。
女孩拼命的逃跑着,打翻了路旁的垃圾桶,不过这根本阻拦不了如同饿狼一般的男人,那如同溺水者想要抓住救援一般伸出的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女孩艰难的挣扎开来,连脚下的鞋跑丢了一只也没注意到,一瘸一拐的逃向前方,然而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堵墙,她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死胡同。
她身后的男人坏笑着逼近了过来,眼看就要扑倒女孩。就在这时,泊井流凯闪入了他们之间的间隙中,挡在了女孩的前面。
“快逃。”流凯冷冷地说道。
那几个男人看到他吃了一惊,不过立刻对流凯凶恶地喊道:“哈?你小子又是谁啊?想要玩英雄游戏就给我滚去幼儿园,别来妨碍老子!”
说着那些家伙磨拳擦掌想要痛揍流凯一顿,不过他们忽然注意到,流凯身后的女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妖异的起伏纹路,然后变成了灰白色身体的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奥菲以诺啊——”几个流氓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女孩变成的奥菲以诺用锋利的爪子袭向他们,黑暗中突然银光一闪,魔戒剑出鞘架住了她的爪子。流凯看向那几个男人,冷冷地说着:“我叫你们赶紧逃。”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们赶紧屁滚尿流的逃走了,途中还摔在了地上好几次。
刚才流凯凭借在黑暗中依旧能准确视物的视觉,看见了女孩眼中闪过的一丝灰白色的光,这才发现了原来她是奥菲以诺。
女性奥菲以诺用另一只爪子抓向流凯的头颅,流凯甩动手臂把剑往外一送,奥菲以诺立刻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流凯一甩剑,把剑尖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假装弱小把人类引诱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偷偷杀害,连作风都是如此的恶毒吗,简直和霍拉一模一样。”流凯挥舞着剑,就要对着她砍下去。
这时奥菲以诺忽然恢复成了人类的形态,一脸惊惧地看着流凯,流凯皱了皱眉,剑悬空停住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砍下去。
“我不是引诱他们,不是这样子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是因为他们想要对我……我才会变身反抗,请相信我!我……”女孩脸上带着泪痕,惊慌的解释着。
“无需废话,我会斩杀你。”流凯把剑一横,锋利的剑光一闪,女孩前额的数根头发被割断飘落。感受到面旁剑身发出的冰冷寒气,女孩立刻惊恐的闭上了嘴。
但流凯还是犹豫了,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天的经历告诉他,奥菲以诺比起杀人的恶魔,实在更像是人类,它们显然也有情感,而不是单纯的恶。
女孩看流凯没有动作,立刻泪如雨下,悲戚地求饶道:“我……从没有杀过任何人类,以后也不会的,求求你相信我——”
流凯忽然放下了剑,连女孩都没有想到,不禁“诶?”了出来。
“奥菲以诺是否无可救药,还有待探寻。”
女孩听见这句话,立刻感激了起来:“谢,谢谢你!谢谢从那帮人手中救下我!”
“别误会了,我可不会去救奥菲以诺。”流凯冷漠的说着,转向了一边,“如果你真的失去人心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斩杀你,在此之前就先放你一条生路。”
“谢谢你,你真是个善良的好人。”女孩感激涕零。
忽然,流凯猛地把剑指向巷口的方向。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泥土被踩踏发出的“嘎嘎”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
“我并不认为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知名的魔戒骑士。”白皮肤的罗斯缓缓从巷子口走入,手里还握着Ixa拳铳,“不过还好,总算是找到你了,真是废了我好一番功夫。”
“你是什么人?”流凯摆好架势,警惕地问。
“奥菲以诺是绝对无法救赎的存在,被上帝所遗弃的弃子。看啊,现在因为奥菲以诺的为非作歹,人类社会简直近乎崩溃了。我想你会有精明的判断的,我是说,你应该选择加入我们,一起除掉奥菲以诺。”罗斯诚恳地说道。
“哦?试炼者吗,不认识的家伙,看来是我的敌人。”流凯根本没有听信他的话,“是来阻碍我的吗?”
“哦,别这样,我不是来和你战斗的。”罗斯迅速否认,“放松,我想对于你这种斩杀邪恶的魔戒骑士来说,奥菲以诺这种嗜杀成性的家伙,绝对应该是你的敌人。”
“我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听我说完好吗,我们一方是站在人类这边的,和你一样都想要保护人类。顺从上帝的意志,执行这神圣的职司。为什么你不和我们合作呢,我们联合起来的力量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罗斯边说边举起了手中的拳铳,对准了一旁的女孩,“这种用可怜模样来蛊惑人心的奥菲以诺,就予以神的惩戒吧!”
“砰”拳铳中射出光弹,女孩惊恐的闭上了眼睛,流凯却摆身横剑,挡住了他的光弹。
“奥菲以诺是否有生存的意义,不是你说几句话就能决定的,我要用这双眼睛去自己见证。”流凯坚定地说着,把剑指向了罗斯。
“看来是我唐突了,后会有期。”罗斯放下了拳铳,看见流凯并没有那么好说服,自行离开了。
“真的,谢谢你了,居然还会保护我,你没有受伤吧?”女孩感激地道谢,用手轻轻拉住了流凯的衣服。
流凯一把将她推开,不带感情地说道:“这不代表我就相信你了,你只是我的观察对象而已。”
“嗯……对不起,我太逾距了。不管如何,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女孩小心翼翼地道歉。
流凯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打算离去。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或许对你想要寻找的答案有帮助。”女孩胆怯地叫停了流凯。
“什么?”
“我的名字叫山吹花凛。”女孩跟上了流凯的脚步,和他一起走着,“我变成奥菲以诺才是没多久的事情,这并不是我能够选择的,只有在命运之下选择屈服。变成奥菲以诺后我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很惧怕我自己,害怕伤害到我重要的人。”
流凯听到这里渐渐放慢了脚步,刻意等待花凛跟上来,听她继续说道:“所以我离开了同伴,一个人孤独的流浪着,寻找着活下去的意义。这种时候,确实是从心底感受到无助呢,尤其是后来人们和奥菲以诺的战争彻底开始了,我不知道我算是什么,我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自己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人类的敌人呢,为什么我就要被消灭呢?但是对我来说,我还不想死去,我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虽然我偷偷跑了出来,但是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也还想要再……见他一面。就在这时,我被刚才的人袭击了。”
“这样吗。”流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