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对自己来说是什么呢,昭阳反复询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思考的问题,有这种时间不如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在现实世界的话肯定会这样,但这里是空间,与现实脱轨的地方,在这里一整天将有24小时的空闲,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规则,想做什么都没问题。
但是不想清楚这个问题,就总感觉很落寞。在绝大多数试炼者的眼里,假面骑士只是战斗的工具,但是昭阳认为这是错误的,系统赋予试炼者们这种力量,绝对不是只是为了自相残杀……不,可能也说不定就是那样,但即便如此,他也想要将这力量用到正路上。
想要用这力量去守护些什么。
相同的力量,有人选择去伤害其他人,或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欲望而争夺战斗,但是力量还有另一种用途,与之截然相反的道路。然而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意味着要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这就是假面骑士这个名号所具有的重量。
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骑士,但是获得力量并不全是一件好事,曾经昭阳也是打算得到力量后就去复仇,因为他甚至连最爱的人都无法保护,只能眼看着她被伤害。
但最终他也改变了,明白了力量是为守护而生的。
他也不想去战斗,战斗无法抚平伤者的伤口,也无法拭去悲痛的人们的眼泪,更无法令死者复活,战斗只能伤害更多的人,让更多人痛苦罢了。
但是战斗却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的所作所为就如同燃尽整个森林的大火中,一滴叛逆的水珠般,什么都无法改变,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便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在红莲业火中被蒸发。他的存在便是成为替手无寸铁之人握住武器的手。
他很感谢自己的力量,现在而言,假面骑士就是他的一切。因为假面骑士的力量,他才得以拯救更多的人。
或许出发点并没有这样高尚,力量的使用方法已经偏离了初衷,他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但是他切实感到他身为假面骑士的事情。
而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这个吧。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连风声和水滴声都没有,更别提城市中无法缺少的人声和车声了。尹月此时静静在他搭的小棚子中沉睡。
望向天空,一丝一毫的阳光已是奢求,这是光找不进来的世界的尽头,层层叠叠的云如同被规定在了天空,分毫也不会移动。虚幻的就像是画布上的水彩画,无论何时抬头看都是这副场景。
然后望向身边,是漫无边际的废墟,是人类文明毁灭之后留下的坟墓。到处都是倒塌的大楼,从玻璃已经碎掉的窗口望进去,里面只有黑暗和深邃的虚无,而城市的脉络,错综遍布的公路,也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功能,无助的汽车化为铁壳子,如同死去的甲壳虫般横七竖八躺倒在道路上。
每一天都是夕阳,每一天都是迟暮,只有暗淡而昏红的日光能照进空间,把全世界映照成毫无活力的死亡模样,世界已经死去。
如果没有人为干涉,世界便是绝对静态,曾经这颗星球上的生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可以称作是旧址的世界残貌。所有植物都已经死亡,枯死的爬山虎攀附在高楼的灰壁上,已经失去所有水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渣。树木的枯枝宛如年迈的殉道者,深黑色的枝条干瘪枯瘦,似乎不甘于死去,向上延伸着,犹如最后的挣扎,昭阳看到这幅场景仿佛能听到哀怨的呻吟,他每次都有强烈的冲动把这些枯树下的泥土挖开,看看下面是不是埋着尸体。
不仅生物无法进入动态,连原本就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是一样。大海,河流,停止了移动,连高低地势差都能无视,彻底静止了,如同一片明镜一般,平滑整洁,看不见一丝杂物,可以直接看到水底。
这就是空间,是试炼者居住的地方,在整颗星球上,均匀的散布着寥寥几千人,而这几千人中都是不同的物种,或是奥菲以诺,或是Amazon,或是机器人,也有着少量的人类。
昭阳的相貌,特点不明显,相貌方面即使是恭维也很难打高分,身体算是瘦弱的一类,脸型略方,五官的轮廓还算清晰,就是眼睛有些无神,像是对什么事情都毫无兴趣一般,黑发黑瞳,头发不长不短,介于整齐于凌乱之间,穿衣风格随意,毫不在乎穿搭。比较显著的特点貌似是在身体上遍布着许多伤疤,大多是伤的不算深的外伤留下的伤疤,没有缺胳膊少腿已是万幸。
种族呢?很多,就不一一细数了,总结一下,是个相当孤僻的家伙(但是现实中人缘还不错)(当然都是装出来的)(貌似除了对妹妹,从未对任何人打开心扉)(疑似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只能靠外传补全了,叹气)。
他自己感觉不擅长人际交往,但是会被动的向身边传播善意。
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着人格缺陷,心中只有善良的一面。
“呜呜……”
稚嫩的啼哭声传来,昭阳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又是尹月在哭了,她肯定是感觉到自己不在身边而感到不安了吧。
因为昭阳错误的培养方式,尹月之前一直都是在他怀中睡觉的,自然而然把昭阳的怀抱当成了床,所以现在就算昭阳从商场废墟捡回来高级摇篮,她也无法适应了。因为她没有视力,所以更加缺乏安全感,如果自己不发出声音她就无法辨别自己是否在她身边。
昭阳走进棚子中,刻意发出声音,告诉尹月自己就在这里,但是尹月依旧哭个不停,昭阳苦恼地看着摇篮中的她。
一般来说现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她饿了,要不就是拉了尿了。他抱起尹月,瞥了一眼纸尿裤,是干的。
尹月的眼中不断流出泪水,虽然眼睛失明了,但似乎并不影响流泪,泪腺依旧发挥着应有的功能,她已经满脸是泪,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她把手伸到空中乱晃着,昭阳傻乎乎地把手指伸过去逗弄着她,却没想到尹月抓住了他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起来。
“阿月,看来是饿了啊。”
尹月似乎对昭阳的手指有着什么执念,边摇晃边啃着,一直不放手。
说来尴尬,昭阳很生自己的气,居然又忘记给尹月喂食了,不不不,喂食什么的,简直说的是养宠物一样,但是没有照顾好她是事实,昭阳只得懊悔地感觉准备好喂尹月。
先是在火堆上点火,这种条件下就别指望什么煤气灶之类的东西了,只得回归原始。然后把矿泉水和奶粉倒入里面加热。这个世界的矿泉水早已过期很久了,还是烧开比较放心,不过这样会不会把奶粉里面的营养物质全部烧没啊,他也懒得想。不是他不负责任,而是他照顾婴儿的能力就到这里了。
等待略微冷却,昭阳便用奶瓶喂给尹月,看着她眼皮上两道浅浅的伤痕,他又思索起来。
尹月吃完,回归平静,在昭阳怀里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