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姬康从前殿回来时,夏雪已经又重新回床上躺着了。
他果然说话算话,已经把胡须全部剃了干净,又恢复成她记忆里的模样。夏雪盯着他这张英俊如初的脸,一时望得有些出神,仿佛分别那几年时光都弥补回来了,他们从未分开过。
而他听说她已经喝过药,吃过些东西,才松了口气,“若有什么想要的,随时吩咐他们便是了。朕已经叮咛过他们,好生照顾你,不得马虎。明日宫里要设宴替南境将士庆功,有大半日光景不能过来陪你了。”
“永乐可以来看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朕怕她扰着你养伤,每日至多允她来看你一个时辰便要回自己宫里去。”
“哪儿有你这样的父亲,她来探我,还得掐着时辰。”夏雪不悦道。
她虽是不悦,但嗔怪语气却比之前的冷淡态度温和了许多。
姬康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是朕的不是,可朕也是心疼你,不想你太过累着了。等过些时候你伤势好些了,能下床走动时,你们母女想在一起待多久都可以。”
“其实我自己也是半个大夫,外伤又不在脚上,偶尔走动一下,可以有助恢复。”
“是是,可柳大夫说过,你伤在心肺,万万不可再受风寒,否则于伤势是大忌,弄不好便要恶化。你要实在是闷得慌,前些时候,越国进贡了一盏琉璃灯,朕一会儿让他们搬到殿里来,给你赏玩。”
夏雪听到越国,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万花楼里听到的对话,燕王约见越国的王子,还跟慕容风一起,似乎商讨着什么不得了的计划。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可这件事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贸然告诉姬康,徒惹他心烦。
等姬康交代完之后,便要回去处理政务了。
因为前几日他一直陪着她,批阅奏折的效率低下,多少堆积了一些政事,现在见夏雪精神好了许多,而且也答应他留下来,所以他心情大好,才有精神专心对付朝政。
翌日,宫宴举行之时,宫中上上下下都为之忙碌着。
夏雪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首要的就是藏着天魔血的云台令牌,再则她需要重新再配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前者早就随着她的贴身物件放到沉溺在韶光池的假尸身上,当时让垚替她取回来,但一直没机会交给她,应该还在垚那里。后者就需要一些罕见的药材。
在这里能来看她的只有永乐,跟柳亦辰。永乐年纪太小,顶多能帮着她跟垚传话。
可垚在宫里行走,本来就已经很危险了,她怀疑夜公公多少有些注意到了这个暗藏在侍卫中的高手,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夜公公才没有明着追查下去。
非必要的时候,她也不想让垚太过接近姬康所在的地方,以免引起御前暗卫的注意。
而药材方面,她本可以找柳亦辰,但她不想让他再为自己的事情冒险。
看来,也只有自己想办法才最为妥当。
想到这里,夏雪将枕头塞到被褥底下,自己才打扮了一番,穿的是宫女的衣裳,从后窗离开,寻机跑出了乾清宫。
虽然最近乾清宫附近的巡逻比以前更密,但夏雪对这一带太过熟悉,避开巡逻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再加上,谁会想到一个看似寻常的宫女,真实身份会是被藏在皇帝寝宫里那个只能躺在床上养伤的神秘女人。
她本来打算直接先去太医院,假借夜公公的名义,捞一些药材出来。
这事就算被夜公公知道了,他也不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