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看到夏雪脸上有了笑意,慕容风也跟着露出些许笑容。
很快她写下了一个药方,由慕容风交给手下去采办。
这镇上并无药铺,但有一个小医庐,虽然是花费了些时间,但随从还是将夏雪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
她将药材分拣妥当之后,又嘱咐道,“麻烦这两包帮我分别煮沸,连汤带渣一起送来。”
原来她吩咐这些只是为了做药浴,与其自暴自弃,不如强身健体,打起精神来应付明天。
第二天早上,夏雪又浸过一次药浴之后才下楼与慕容风一同用早饭。
这时,她气色比起前一日好了许多,除了眼睛微微有些肿之外,脸色红润了不少,也有胃口能吃下些东西。
等用过早饭之后,出去探路的人回来打算回报,但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夏雪,面带迟疑。
“无妨,直说便是,你们记住,以后待她如我一般。”慕容风吩咐道。
“是!”侍从应道,“前面的官道设了关卡,听说是大历沐月节,邕山上正在举行皇族祭天大典,邕山脚下的几条要道都有大历官兵守卫。若主子要在三日之内赶到交州港口,只能绕道而行。”
“知道了。”慕容风转向夏雪,“你身子还很虚弱,不若我们就在这里停上几日,稍作休整。如何?”
夏雪没有应答,反而转向那个侍从,“你可打听到,邕山上的典礼是何人主持?”
“听说好像是燕王。”
夏雪这才朝向慕容风,“我想去邕山一趟。”
慕容风虽然没有立马回话,但表情却不无意外,默默摆手让手下退了出去。
夏雪自己也明白,这个时候她想要在重兵把守的邕山接近燕王,有如单枪匹马高举行刺口号闯禁宫一般,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
但细想一下,为何当初云霏儿会在西山行宫遇到坐着燕王车驾的姬康,而且还把姬康当做是燕王,从而背负上了行刺皇上的罪名。
这里要是没有燕王的手笔,她是不信的。
可那时,她居然会糊涂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姬康的不追究上面,完全都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到来。
第一次因为她的仁慈,让云台底下出了叛徒,私吞生意款项,造假账簿,第二次因为她的迟钝,让云台几乎覆灭,那么多曾经与她相扶相守的伙伴都……
她明明知道敌人的残酷,却还是大意了,都是因为她的不作为,才连累了那么多人白白送了性命。
一听到这里离邕山不远,燕王就在附近,她内心犹如长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冷风飕飕通过,可以听见如鬼哭一般的哀鸣,久久不息。
她必须要见燕王一面,否则这个洞填不上。
“你要去邕山做什么?”慕容风追问道。
“我要见燕王!”
“你想杀了他?”
夏雪缓缓摇头,她知道自己还不具备能杀了他的力量,并且就算有,只是杀了他,那太便宜他了。她只想让他体验到被摧毁的痛苦,尝尝比死还绝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