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夏雪除了必须要做的差事,忙完了之后,她都会特意去跟宫中侍卫套近乎,总算是通过一些零碎的消息,打探到了宫廷侍卫巡逻的大致情况,以期谋划将来她偷偷溜出宫的大计。
眼看着一连几日的科考总算是完毕,殿试也跟着很快结束。
没有什么舞弊的丑闻,实在是大幸。这一回夏老爹算是平平安安地过去了。
中了三甲的学子们入宫来谢恩,当日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宫宴,款待状元、榜眼及探花。那排场甚是浩大,夜幕降临时,隔了老远,依然能听见丝竹声。
虽然不是节庆日子,但合宫上下像是过节一般,都跟着一起乐一乐。乾清宫除了当值的两个人,其余的人都得了空。于是大家相约聚到内务府的小院子里去喝酒。本来是没有夏雪的份,可乾清宫里没有其他宫女,丢下她一个人大家也过意不去。
夏雪便换上小太监的衣裳跟着小安子、小陆子他们一起去凑热闹。
“今天师父肯定是要陪着陛下在前殿的,咱们难得如此空闲,大家尽情吃喝,小酌几杯!”
小陆子跟在夜总管身边的时间最久,挨的教训也是最多最惨。旁人只会觉得夜总管整天一副冷面孔,而到了小陆子这里,不止是冷,还有更加严苛的要求跟各种奇葩的规矩,沉重得让他有时都快透不过气。
但凡旁人要是说几句不好听的,他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自己师父的。那些爱嚼舌根的,总是觉得夜总管能得到第一总管的位置,全因他与皇上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而看不到他本人的办事能力。
种种误会,夜总管从不屑于向他人解释,他只需要对皇上尽忠。故此小陆子才对自己师父格外的崇拜,而在师父身边办事,得些提点,让他也是十分的受益。如今年纪不过十六,小陆子已是他们一班御前伺候的宫人中最八面玲珑的一个。
若是夜总管不在,其余的人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也先想的是去问小陆子。
至于夏雪,众人原本都跟小安子一样以为她会被皇上看重,是因为脸蛋几分娇俏,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就被破格升做妃嫔。结果她一门心思地做起宫女来,还将自己的差事做得一板一眼,逐渐让夜总管都无可挑剔,也是让大家刮目相看。
难得看见一个进宫来的女子,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家也对她由原来的冷淡漠视或各种猜测,变得友好了许多。
“夏姐姐,来,我敬你一杯!”小安子端着杯子来。
夏雪虽然不会喝酒,但听他们说这是御膳房大厨自酿的米酒,甘甜可口一点都不上头,所以才试着喝了一些。喝了两三杯之后,夏雪就开始敲着筷子跟他们划起拳来。
一方面她是真的想跟这些人套套近乎,另一方面也是想旁人嘴里多探寻些关于那位总管大人的消息。最好是什么弱点,也好方便以后行事。
“来,今天难得开心,咱们多喝点。”她已经将自己的杯子里换成茶水。
“来来来!明早上不当值的人,都不用怕,尽情地畅饮。”气氛被夏雪哄抬了起来,其他人也开始鼓动着大家继续狂饮。
“这不是庆隆盛的女儿红吗?十两银子一坛酒,不是达官贵人还买不到呢。”
“嘿嘿,前些时候帮人稍带了一些东西出宫,人家送的,没花钱没花钱,咱们哥几个继续喝!”
夏雪故意跟着瞎起哄,“好,给我也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