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回头赶紧跟上难伺候的主子,在她低头时,却不小心发现刚才自己藏的那个包袱,一个角还露在床板下沿的外面。
要是这个时候被姬康发现包袱里的内容,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夏雪倒吸了一口气,而且他从进来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没有提到自己这身太监服饰的问题,是该庆幸呢还是后怕呢?
“你这身衣裳又是什么回事?”忽然,姬康一个回马枪,转过来指着她的衣服问道。
我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夏雪视野的余光越过他的脸,扫到那床边的画面。
也好,不能让他再往里面去了!
包袱与衣裳,这追究起来的罪责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
当时她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通一下跪倒伏在姬康身前,“奴婢在宫宴上遇到母亲,难得说了几句话,听说父亲染病在家,心里很是担心,所以才想回家探望。但是出宫申请规矩太多,一层一层审核关卡,我等不到那么久,才想着偷偷出宫一趟,回家探望父亲,再偷偷回来。还请陛下明鉴!”
这也不全算是谎话,她确实打算出宫之后回家一趟,看看父母的。
只是看完父母,她是坚决不打算再回宫来。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不等姬康回应,她咚的一声响头就磕在他脚边。
这声音把姬康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抽搐着嘴角,有些替她心疼了。
“哎,你想要回家看看,跟朕说一声就是了。改日,朕让小夜子派人送你回府一趟,不过是小事。”他抬了抬手指,“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咦?这么容易过关了?不太像他平素的作风。
夏雪在心里暗暗腹诽道,难道是因为今天喝了些小酒,人也变蠢了,这么好糊弄的?
她原本都准备好的痛哭流涕倒派不上用场了,只是刚才磕头那一下,是真的疼!
等她起身,下意识地用袖子掸了掸衣襟时,啪的一声,一直收在袖管里的令牌也不偏不倚地掉了出来。
两人同时低头,望着落在他们俩中间地板上赫然刻印着一个令字的金色令牌。这令牌边框做工精巧,分明就是宫里的手艺。
夏雪该庆幸姬康本人平时甚少会用到这东西,虽然是眼熟,却一时没能认出来。
她赶紧弯腰捡了起来,扮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是内务府发的令牌。哦,陛下是要就寝了吗?奴婢伺候您去歇着吧。”
姬康挥了挥手,眉头一蹙,“先去把你这身衣裳换了!”
“是!”夏雪长舒了一口气。
她也没想到差点被识破的出逃计划,就这么平安地过去了,暂且放宽心了。
若说这宫里还有一人无法放宽心,那就是盈妃了。
自从她跟燕王的事情在皇上面前败露之后,她终日过得提心吊胆的,身边的心腹全部被换了。她的消息递不出去,外面如何,她也不知道。
只不过,还好姬康如今在明面上给足了她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