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僵着身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已有些困难。
她听说夜公公以圣上口谕为由将夏雪从天牢里直接提走时,就已经不悦,这才借着来探望太后之便,顺嘴说了一说这宫女的事情。
原本太后一听到夏雪的名字,脸色就不太好,自然会想好好过问一番。她身为皇后不能驳了皇上的意思,但太后是长辈,当然可以这么做。
可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陪着夏雪一起来见太后,根本不给她插手的机会,看来计划得变一变了。
“臣妾谢陛下关心,那臣妾就向母后请辞,便先行告退了。”
夏雪跟在姬康身后,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后,心中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母仪天下的正宫之后,真是大气,尤其她对着姬康时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实在让人佩服。
等入了殿内,太后招手让姬康坐到自己身边来,一脸的怜爱,“你可是皇上,更该仔细些自己的身体。龙体有损,乃是损了国运。你身上系着可是大历的江山百姓,千万人的将来,万万不可大意马虎。”
“是,母后教训得是,不过儿子确实已无大碍,只是听说昨夜母后受惊过度,心中牵挂得紧。”
“哀家的身子一向好得很,倒是……”太后想起盈妃跟那未出生的皇孙,脸色戚然,这才赶紧改了话头,“倒是皇上自个儿要多注意才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让底下人多费些心思,如此狂妄悖逆之徒绝对不能轻饶,万不能让天下人看轻了天威。”
“母后放心,儿子已经交代过几位得力的大臣去办了。”
太后轻轻颔首,表示赞许,目光忍不住飘到站在一旁的夏雪,不由得皱起眉头,“夏雪!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老实交代香蓉殿前的事情!”
夏雪出列,跪在了太后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姬康说道,“这一切都是误会,是儿子让人去看看盈妃那边的情况,这丫头心急了些,才跟御林军有所冲撞。”
“误会?”太后叹了一口气,对姬康说道,“皇上你是否对她过于纵容了些,哀家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御林军抓着她时,她身上还藏着毒药丸,分明是居心叵测。”
这一层,夏雪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圆谎,却听姬康继续说道,“这事儿得让小夜子来解释了,母后先勿动怒。”
完全不给夏雪自辩的机会,她悄悄望向夜公公。
只见夜公公从身后宫人那儿拿出一个木盒呈到太后面前,“启禀太后,这些毒药是奴才给夏雪的。”
“你?”太后瞪大了眼睛。
不等太后发难,夜公公解释道,“前些时候听章院首说此宫女对药理颇有领悟力,辨识草药也快,还赠了她一本百草经,也曾建议奴才让她多学些药理,方便日后在御前服侍。所以奴才索性让人在宫外采买了一些毒药,让她做学习之用,谁知她竟这么不小心,落了一颗药丸在身上。这才造成了今日的误会。”
这一番说辞,一半都是真的,太后虽然怀疑,可有姬康跟章院首作保,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只好问道,“夏雪,你是在御前当差,曾可将危险之物随身携带,如此大意?皇上跟皇后都以仁念驭下,可哀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可知罪?”
夏雪赶紧伏低身子,规矩叩首,“奴婢知罪,以后定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差事。”
“既然知罪,该罚还是要罚的……”太后刚要说话,姬康抢白道,“对!肯定是要罚的,就扣她半年的俸禄,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