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刚走进后巷，夜公公从后面追上，“我送你一程。”
“不用，你还是回千金阁去守着里面的人。”
夜公公想了想，没有坚持，嘱咐道，“直走，出了长乐坊路口就有我们的人，已经备好了马车。你径直回宫，不可停留。”
夏雪点了点头，算算时辰，宫门还没有落钥，坐马车她可以赶得回去，而且还是内务府的马车，直通宫城。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离开，夏雪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加快了脚步。
千金阁的后巷很长，她绕了好一会儿才走上正街。
才过酉时，正是这条街上热闹的时候，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店铺门口拉客，搔首弄姿地与过往行人热情地攀谈。夏雪还穿的是丝丝姑娘的裙褂，没少吸引路人的眼光。
她有些后悔走正街，只好重新把面纱戴好，沿着路边继续往前。
这时，一辆马车悠悠从远处驶来。虽然马车上没有明显的徽记，但周围的行人很识趣地都提前躲开让路。这让夏雪不由得好奇，多望了一眼。
那马车制式普通，车窗也大敞着，她一眼就看见里面的红衣身影。
难道这就是二百两说的血月圣女，红玉，那个住在燕王府西院里的女子？
天下间穿红衣的姑娘很多，但没有人能像她随便坐着就能媚态百生。夏雪对她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她武功不错，而且她用的香料是很特别的。
夏雪往马车方向加快了两步，可惜马车很快从她面前驶过，朝着千金阁正门方向去了。
她站在马车驶过的路上，周围的人群瞬间恢复了原来的川流不息，可那股香味在空气中极好分辨。
就是她了！
按理说，千金阁是不接待女客的，但夏雪躲在一个立在路边的木招牌后面亲眼看见红玉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门口的姑娘也好，小厮也罢，对待她的态度都很恭敬，似乎对她很是熟悉。
路边有不少围观的人还没散去，眼巴巴地望着那边的倩影。
夏雪凑了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衣衫破旧却沾染着脂粉气跟酒味的中年人，诚心问道，“这位大哥，请教一下，你是千金阁的常客吗？”
那中年人眯着眼，回头笑着打量着夏雪，“丫头你倒是好眼力，我老张当初确实也是丝丝姑娘的席上宾，经常出入千金阁。只可惜，时不待矣……”
“刚才进去的那位红衣姑娘，也是千金阁的姑娘吗？”夏雪打断了他的回忆，继续问道。
“那位可就厉害了，寻常几乎是见不到她的，听说她以前确实是千金阁的姑娘，但后来被一位大官给看上了，赎身带回府里。可她时不时还会回来，大概也是个念旧之人，就像我老张一样……”
夏雪笑笑道了谢，就不再多问了。
这种听说来的消息可靠性有多少，先不去推敲，可以肯定的一点，红玉跟这个千金阁有脱不开的干系。而红玉又住在燕王府里，那千金阁跟燕王也肯定是有关系的。
姬康到底是存了什么念头，才微服到这种地方来了？
他脑子进水了吗？当初自己在宫城外面被燕王的人追杀得差点命都没了，心里怎么一点都没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