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赶紧将旁边散落的衣裳抓起来,把自己包裹好,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想让自己冷静,可现场这种环境实在是没办法冷静。
“无关人等先出去!”姬康冷冷发话,燕王在旁边低头应承着,便带着身后围观众人退到了门外。其他人都关心着里面的情况,没人注意到燕王唇角边得逞的微笑。
而屋内,夏雪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姬康几步上前来,将她从长椅上拉了一边,然后从旁边桌上提了个茶壶,不管里面水温如何,直接淋在韩溪桥的头上。
倒空了壶,姬康一抬手就将茶壶扔到了一旁,瓷片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敢阴我!”韩溪桥的记忆还停留在院中与夏雪比划时的场景,却看到她脸颊绯红,正系着衣领的盘扣,而他自己也是衣衫大开,胸口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
他的目光总算是从夏雪身上移到自己眼前姬康的身上。
说起来,当年他们一家还未曾离开京城时,他也是经常进宫的,姬康的样子与多年前的轮廓渐渐重叠到一起。可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似的,愣神地盯着姬康。
“夏雪,你先出去,让郑统领备好马车,去车上等着。”姬康也同样盯着韩溪桥,却冷漠地嘱咐着夏雪。
这个时候,夏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了,赶紧从屋里逃出去。
她原本以为这纨绔子弟是什么危险人物,但现在看来是跟姬康认识的人,也不考虑刚才那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姬康应该不会像自己那样被人暗算,听他的安排,大概是要移驾回宫了。
一想到回宫之后,她越发地忐忑了起来。
屋内只剩下姬康跟韩溪桥两个人。
“把你衣裳先穿好,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让你父亲如何放心把义勇侯府传给你。”姬康的脸色虽然还是带着些薄怒,可语气已经缓和不少。
韩溪桥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拉紧衣衫,落地对姬康行了大礼,“臣不知陛下莅临,失仪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不如同朕说说,你既然已经入京,为何不立刻入宫去觐见,反而在这燕王府里待着。”姬康似乎已经忘记刚才他跟夏雪的那一幕,聊起了别的事情。
韩溪桥正色回道,“臣也是刚到了京城,文书今早才送进宫中,原本想等着陛下召见再入宫的。”
他的回答与燕王倒是一致,姬康眼前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光景。
从那时起,他就只能在偶尔的空闲时,望向殿外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嬉戏玩闹的模样。韩家离京这么多年了,与燕王府的关系还是这么要好。在他眼中,在他们义勇侯府的眼中,恐怕只记得燕王,而不记得他这个皇上了吧。
夏雪坐在车厢内,听着外面准备起驾回宫,来来回回的人群嘈杂声,心情略复杂。
她已经跟郑统领打听过了,那位被下人们称做公子的人,是义勇侯的独子,名唤韩溪桥。据说是与燕王同岁,幼时还是燕王的伴读,在宫里养过一段时间。
而这一回,是本该回京述职的义勇侯年纪大了,身体不佳,所以才让他代父进京。